“小乏接下来去哪,是回家吗?”云七侧头望向与之并肩而行的小乏。
小乏摇摇脑袋,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函。
云七见状也是明白她还有信函要送,正回视线,轻声道:“看来我们现在还是有些顺路。”
小乏看着云七的侧脸眨了眨眼睛,甜甜一笑。
走了一段路,二人皆是止步在了茶馆前院敞开的门前。
云七和小乏都是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与自己的目的地是同一个地方。
二人还未进门,便有一股茶香扑鼻而来。
从外向里看去,院子如云七猜测一般极大,容纳个上千人也不是什么问题。
但此时院内一半的地方被晒茶网所占据,晒茶网里均匀铺陈着茶叶。
在院子偏左的地方,有一方水池,水池中的假山上也挂着晒茶网。
云七就要走进前院,却是被小乏拉住。
云七不明所以,却见小乏神色认真地在院子的门扉上先后敲了三下,第一下轻敲,后两下重敲。
云七失笑道:“小乏很懂礼数呢。”
小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又过了一会,一脸忧郁的云掌柜从旁门走了出来,正好看见小乏二人。
“小乏?你来了?”
他刻意避开云七,走到了小乏跟前。
小乏很自然地将信函交给了云掌柜。
“谢谢了,小乏。”云掌柜接过信函点头示意感谢,他的脸上难得有点精气神,“要不喝杯茶再走?”
小乏笑着摆手示意不用。
小乏退到一边,打算等到云七哥哥完事了和他一起去逛会儿。
“你是来买茶的?”云掌柜这才将目光移向云七。
“我没什么事,就来此地看看。”云七只是来确认此地环境,到时候招收门徒不至于搞不清地方。
“哦?”云掌柜有些意外云七的回答。
“真的没有事情要问?比如:你的拳法为什么到了瓶颈?”
云七一惊,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充满了警惕之色,没有言语。
“算了,有些事暂时不适合和你说,到时候你就懂了。”云掌柜摇摇脑袋,准备闭门谢客。
云七板着脸,与云掌柜辞别,与小乏出了茶馆之后,便有些心不在焉。
他们二人没走多远,云谙北已是带着叶小泠来到了此处。
正好看到了站在屋檐下的云掌柜。
云谙北根据画像上的描述一眼便将他认了出来。
“云掌柜。”云谙北拱手道。
“不必客气,随我去一个地方吧。”云掌柜摆手。
云谙北不解,带着叶小泠一同跟上去。
云掌柜看了一眼后者,也没多说什么。
三人绕过众多晒茶网架子,来到了后院一棵约莫十米高的茶树下。
茶树一旁还有着一方石桌,石桌四面各有一个嵌入地面的石凳。
云掌柜坐在靠近茶树的一侧石凳上,随后示意两位落座。
云谙北二人落座后,云掌柜给二人都倒上半杯茶。
“这棵树和你们云家可是大有渊源啊。”云掌柜饮下一口茶。
此时,太阳的光亮在繁密的枝叶间被不断切碎,化为光点洒落在地上。
“我们,云家?”云谙北被这句话说的有点懵。
“算了算了,无关紧要。”云掌柜摆手道。
云谙北从族老那早就听说过这位云掌柜的情绪诡谲多变,可是这上一句吊起胃口,下一句又说无关紧要的属实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接下来聊正事,我本来还想请求你一件事的,没想到现在反而成了交易。”云掌柜才不在意云谙北是如何看自己的,只是似笑非笑地自顾自说着。
云谙北有些不解,但没有言语,静待云掌柜的下文。
“你应该知道这小姑娘是早夭之体。”云掌柜竟是当着叶小泠的面说出实话。
“云掌柜!”云谙北脸色有些难看,他不想叶小泠这么快就得知此事。
而此时的叶小泠脸色却是波澜不惊,似乎对此事早已心知肚明。
“她的事我正好能解决,而且正好你家族没有能够救好她的人。你说是不是很巧?”云掌柜笑道。
云谙北沉默片刻,问道:“那云掌柜所说的交易是……?”
“不急,不急,我相信你能做到,但是还没到时候。”云掌柜将茶水一饮而尽,而后便将接下来华云山的布置与北方云家寄来的信件一同交到了云谙北手里。
云谙北被云掌柜的反复无常弄得有点难受。
“云掌柜……”云谙北还想询问有关叶小泠的事情。
却被云掌柜的眼神阻止,让他的话只能卡在嘴边随后咽下。
二人也是兴致缺缺的离开了此地。
沉默许久,云谙北才问道:“这些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叶小泠撅起嘴,道:“哥还没把我救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云谙北再次沉默。
叶小泠抓住云谙北的手掌,俏皮道:“其实每一次哥对我欲言又止的时候我都很高兴,高兴哥很傻,居然会为我这么一个野孩子选择隐瞒。”
叶小泠低着脑袋,让云谙北看不见他的真容,使得后者以为她在笑,可是她的眼眶早已是眼泪打转,数滴晶莹夺眶而出,接着滑过脸颊,而后聚集在下巴,接连几滴落在胸口衣襟处,印出泪印。
叶小泠赶忙抬起另一只手去擦拭,还不忘笑道:“哎呀,眼睛进沙子了。”
云谙北情绪复杂,身为云家主脉嫡长子他从未像如此这般过。
“走吧哥,带我去吃糖葫芦吧。”叶小泠擦干净泪,仍然不敢抬起脑袋。
云谙北笑道:“走!今天你想吃多少,我就给你买多少。”
“真的?”叶小泠问道,仍然低着脑袋。
“谙北大侠说一不二!”云谙北拍了拍胸口。
不管自己是否承认,既然叶小泠喊了自己这么久的大哥,自己没有反驳,那就得担得起大哥这个名号,小泠是他的妹妹。
“叶大侠,眼睛好些了吗?”
“好了!”叶小抬起脑袋,虽然眼眶有些发红,但是那抹笑容也是恢复到了往日的水准,充满朝气。
二人也是朝卖糖葫芦的街市走去。
……
在城中偏东北的一座刻有“斗牛”匾额的客栈中。
“什么!少主你的浩然气被人夺了?”余凡刚从云掌柜那里回来就听说这个消息,顿时怒不可遏。
一位蓝衣少女靠在椅子上,看着自己怀中陷入昏迷的白色小狐狸,心里也很是愤恨,自己好不容易得到承认,拿下了“气”字浩然气,可就在回来的时候莫名其妙就没了。
“我所翻阅的各种典籍中,都不存在这种能够夺人浩然气的手段。”蓝衣少女越是思考越是郁闷。
“少主能仔细与我说说今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余凡问道。
蓝衣少女很快将今早遇到的事告知给余凡。
“居然会有带有浩然气的包子?”余凡听到此处显然有些不信。
“小瑶通过意念告知给我的,还说包子里的浩然气不比我得到的‘气’字浩然气品质低。”蓝衣少女看着自己怀中的小瑶,很是担心,虽然它并未受太大的伤,但是迟迟不醒也就不免让人担心了。
“这些人里,少主怀疑是谁夺了浩然气?”余凡问道。
“自然是都怀疑,不过要说最怀疑的话,还是那个灰裙子的小姑娘。”蓝衣少女开口道。
“此话怎讲?”余凡再问。
“我离去时,发现那白头发的少年和那穿道袍的家伙似乎认识,看见他们有说有笑的,而那小姑娘却是从头到尾无动于衷,呆若木鸡,很是可疑,我怀疑她正是在这段时间里,夺走了我的浩然气,而且这三人里只有她是本城的人,这城中处处充满了古怪,所以夺走我的浩然气的大概率是她!”说到这里,蓝衣少女的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舒南真的长大了。”余凡一脸欣慰,很是感慨了一句。
云舒南听到余凡突然这般称呼,第一反应不是觉得他有所僭越,而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凡叔过奖了。”
“既然如此,那个小姑娘和道袍小子,就交给我了,少主可以去找那个白头发的家伙的麻烦了,切记让他知晓不是谁都可以用头砸人的。”余凡道,三人中除了云七,剩余二人他都见过,毕竟来此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关于他们二人的行踪还是了解一些的。
云舒南点头,低头抚摸着怀里小狐狸道:“我先等小瑶醒来。”
余凡便先告辞离去。
……
太阳当头,小乏带着云七往南走了约莫半个时辰。
看着似乎心情很好的小乏,云七只是默默地跟着,并未询问什么。
路上的人越来越少,服饰也越来越单一,到后面大抵是都是城中原有的百姓了,云七发现不少人看向小乏的视线很怪,不过具体怪在哪说不清道不明。
又走了半个多时辰,小乏的步伐加快了,云七还是能跟上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么一个身子瘦弱的小姑娘体力竟然这般之好,甚至连汗水都没怎么流,除了手掌心的。
二人最后在一处庭院前慢了下来。
小乏拉着云七进入了庭院,里面有间刻有“木”字匾额的房子。
房子前有两排樟树,一棵巨大的樟树下有一木台,木台上放着一根木桩子,左侧放着一堆横放堆起的木桩子,右侧则站着一位橘色衣衫的少女。
少女披散着头发,脸上还有点滴汗珠,认真的神色让人想多停留片刻。
橘衣少女撸起了袖子,手里握着一柄斧子,只见她将斧子举过头顶,猛然劈下,竖立的木桩子被应声劈成两半。
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
橘衣少女又拿起一块木头立在木台上,连续劈了十几块后,便停止了动作,把斧头嵌进了木台上,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虽然城中的气候比之外边确实要清凉不少,可大抵是烈阳当空,还是有些炽热。
小乏早就离开了云七身旁,小心翼翼走进了屋子,那时候橘衣少女沉浸在劈柴中,所以并未发觉,直到她擦汗之际才发现小乏已经端着茶从屋里走了出来。
不过橘衣少女先发现的是云七。
“你打断了的是板凳还是桌子?”橘衣少女瞥了一眼云七后又接着抡起了斧子,“桌子今天可能造不了,只能等明天。”
云七被问得云里雾里,而小乏看到云七有些错愕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
她在橘衣少女背后拍了两下,后者刚要挥起的斧子又嵌进了木台。
“小乏啊,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这样子很吓人啊!”橘衣少女转过身子,就看到小乏手里托着一碗水。
她接过水,一饮而尽,然后把碗放在了木台上。
小乏察觉到不对劲,想要逃跑,却还是慢了一步,被橘衣少女一把捧住小脸,狠狠的揉捏着。
“嘿嘿嘿,小乏,让你老吓我!”
云七有些冷峻不禁,不过很识趣的选择保持沉默。
橘衣少女这才想起还有云七这个外人,停止了欺负小乏。
“看你的样子不是来搬板凳桌子的?”橘衣少女端详着云七,问道。
忽然看向小乏,又看了看云七。
“你不会是小乏新交的朋友吧?”
云七点头。
橘衣少女的脸色立刻变得古怪起来,一脸坏笑地看向小乏问道:“这个就是你那俊秀的、潇洒的、温柔的白发云七大哥哥?”
昨晚小乏一回来就被橘衣少女兴师问罪,小乏迫于她的淫威,只得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一笔一划地在她的掌心交代。
小乏闻言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羞愤的低下了脑袋。
云七听到那么多形容词,然后看向恨不得找个洞钻的小乏,觉得她此时好可爱。
“哈哈,小乏别害羞啊,人家挺帅的,你说的是实话啊。”橘衣少女又揉起了小乏的脑袋。
小乏低着脑袋冲进了屋子里。
看到小乏落荒而逃,云七和橘衣少女默契一笑。
“昨天,谢谢你救下了小乏。”
橘衣少女道完谢,转而眸光冷厉,正色道:“但是,如果你要是敢打小乏的歪主意,可要小心了。”
忽然,她又嫣然一笑道:“不过我相信小乏的眼光。”
云七点头,似乎松了口气。
“你看起来很怕我?”橘衣少女笑问道。
“来这里之后,我见谁都怕,而且你不用劈柴示威,我打不过你,也没有动手的念头,你大可放心。”云七点头,丝毫不加掩饰。
“你是不是想多了?”橘衣少女一脸天真,装傻充愣。
赶忙朝里屋喊道:“小乏,快点出来给我劈柴,不然昨天陪你一起放纸鸢就不作数啦!”
小乏从里头搬出一个小竹板凳,接着搬到了云七跟前。
橘衣少女看着小乏从自己跟前走过,然后把应该属于自己的板凳给了她的云七哥哥。
“小乏,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橘衣少女气红了脸。
小乏俏皮的朝她吐了吐舌头。
云七谢过小乏,接着搬起了那个小竹板凳来到了橘衣少女身边,将板凳放在她旁边。
“姑娘,你坐吧。”
“叫什么姑娘?这么生分?叫翊姐。”陈翊坐在板凳上。
“姑娘你芳龄几何?”云七问出这话的时候就后悔了,才想起不能随便询问女孩子年龄啊。
陈翊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今年多大?”
“十四。”
“那你可以放心叫了。”陈翊嘴上笑嘻嘻的,可心里已经要骂街了,自己今年过完生日都十七了,而你今年才十四?看着完全不像啊,可是他又那么实诚,没必要说谎啊。
谈话这会功夫,小乏又从屋里搬来了一个小竹板凳,递给了云七。
云七与陈翊坐在一旁,给小乏腾出了空间让她劈柴。
小乏的动作也很麻利,放木桩,举起斧头,劈开木桩,然后换木桩,反复循环。
“你不去帮帮她?”陈翊问道。
“我尊重她的选择,不会去干涉太多。”云七平静回答。
“居然是这么想的吗?”陈翊有些惊讶于这个答案。
云七看着劈柴的小乏,满是追忆之色,而后便黯淡下去。
“你似乎也有这样的个妹妹。”陈翊自然是捕捉到了云七的神色变化。
云七没有回答,但并未否认。
“既然你有妹妹,为什么还要背井离乡来到此地?你妹妹不担心吗?”陈翊有些好奇。
云七沉默许久,才开口:“我的妹妹。已经不在了。”
陈翊一愣,顿时后悔问这个问题。
不远处劈柴的小乏动作都是顿了一下。
空气陷入沉默,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许久,陈翊试探性问道:“小乏的那双鞋子?”
云七点头,小乏的那双鞋子是自己给妹妹买的,但是妹妹临走前也没有穿上这双鞋。
“看样子你想把小乏拐走当妹妹啊?”陈翊打趣道。
云七失笑,气氛顿时好了不少。
不待云七开口辩解,陈翊笑着补充道:“正好小乏是个孤儿,你拐走了,她好歹有个家人。”
云七一愣,蹙眉问道:“你不是她的姐姐吗?”
“是,又不是。”陈翊摇头解释道:“小乏爹娘早逝,一个人艰难度日了好些年,我爹看她可怜,便给了她一份差事,让她帮忙劈木柴还有送木材。”
“不过只管饭,没有住的地方,也没有铜子儿拿。”
云七心头不禁一颤,问道:“那她住在哪?”
“城北的房子已经住不了了,她就在我家后院搭了一个柴房。”
“我能去看看柴房吗?”云七问。
陈翊眉头一挑,道:“比起这个,我倒是好奇,你不问我为什么连双鞋都不肯给她买?”
“小乏和你熟,但终究把自己当外人,她知道自己收了是还不上的,所以她不敢也不能收。”云七回答。
小乏将斧子嵌入了木台上,她举起手臂擦拭汗水,神色难以让人瞧见。
陈翊恍然,阖眸一笑:“云七,你很不错。”
“什么意思?”云七疑惑。
“你愿意给小乏当哥哥吗?”陈翊开门见山。
云七沉眉,神色严肃。
……
城中心,一位道袍少年正站在桥上,双手手肘撑在桥的护栏上,脑袋则是搭在两手叠加的手背上。
道袍少年打了个哈欠,目光看着小溪,喃喃道:“这数个月都不曾察觉到你,我还以为你早已消逝,没想到前些时日居然敢这般冒险的暴露自己的气机。”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仍然说的很有意思:“我倒是很好奇,这整座城,除了她,你还能找到一个天赋如我这般的持剑人吗?”
忽然他眉头一皱,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虽然周围人声嘈杂,但那道声音还是显得格外突兀。
这时一个长髯汉子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我有些很好奇,你是如何找到我的?”道袍少年不慌不忙道,甚至连目光都没看向长髯汉子。
余凡阴桀一笑:“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道袍少年闻言一愣,然后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哈哈,我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管你们叫南方杂种了,果然都是一群‘聪明’家伙啊。”
余凡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抬手就向道袍少年的脖颈抓去。
“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你还真当自己是人物了?”道袍少年侧身很轻易的便躲过了这一掌。
“三个人里面就我一个,是你无论如何也奈何不了的,你可真会选。”
余凡脸色越发不好看,发现自己的灵气居然动用不了丝毫。他知道这里会限制灵力,可是应该没有到完全限制灵力使用的情况吧。
“在外面,我确实只能跑,虽然在这里我也伤不了你,但是可以耍耍你。”道袍少年轻笑道。
忽然出现在余凡背后,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余凡顿时明白了,这小子有可以加强城中灵力压制的法宝,自己在他这边确实是讨不了半点好。
他怒火中烧,虽然没有灵力,但是他的肉身也是格外强大,只要能碰到这小子,仍然可以将其收拾一顿。
只可惜他想的还是太美好了,在这座城中,即便是坐镇此地的圣人也不敢确保,能够将这道袍少年彻底留下。
“你心里想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比起抓我,我觉得你抓另外两人成功率更高。”道袍少年此时已经坐在了石质护栏上,微笑的看着他。
余凡还不甘心,想要再试试,可结果不出所料,完全是白费力气。
“我家小姐的浩然气到底是不是你拿的?”余凡阴沉着脸道。
“你猜?”道袍少年坐在护栏上,晃荡着双腿。
余凡脸色阴晴不定,道:“最好别让我出城后遇到你。”
“慢走不送。”道袍少年丝毫不在乎他的威胁,抱拳笑道,不过是有意的右手抱着左手,专门恶心人用的。
“敢留下你的姓名吗,小子?”余凡深深看了一眼道袍少年,问道。
“朱璨。”朱璨笑道。
余凡冷哼一声,算是记下了,现在找不了这个家伙的麻烦,那接下来就是去找那个灰裙小姑娘了。
……
天色逐渐暗淡,云七也是在回客栈的路上。
此时的云七有些失魂落魄。
或许,他确实很喜欢小乏,甚至能在小乏身上看到妹妹的影子,但他不敢奢望,至少在没给那件事情画上句号之前,他不敢奢望。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那座茶馆所在的庭院外。
那里伫立着一人,正是白天所见到的云掌柜。
“看样子,你似乎是有些心情不好。”云掌柜微笑道。“是在彷徨吗?”
云七一愣,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云掌柜。
等了许久憋出一句话:“掌柜有何见解?”
“你跟我来一个地方吧。”云掌柜转身走回茶馆。
云七跟了上去。
在走的路上,云掌柜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声音不大不小:“如果不敢面对,就选择逃避,不像是你该做的事情吧,云七?”
云七步子一顿,刻意忽略了云掌柜话中前部分内容,问道:“掌柜的如何得知我的姓名的?”
“无关紧要。”云掌柜耸耸肩,也不在意云七对自己问题的回避。
云七闻言也是无奈,又岔开话题道:“关于拳法一事,掌柜是如何得知的?”
“你现在对我的戒备心没有白天的十之一二了啊。”云掌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感慨了一句。
云掌柜带云七来到了后院茶树旁的石桌旁,示意后者坐下。
云七坐下身来,有些头大,道:“掌柜的,到底想说什么?”
云掌柜给云七倒了半杯茶。
“问问自己,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云掌柜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云七,“至少别再压抑自己了。”
云七将茶水一饮而尽,酝酿措辞之际,莫名有些想喝酒了。
云掌柜没有接着给云七倒茶,而是自己品起了茶。
“人生就像茶水一般,初尝时苦涩,回味时清香,当然这是好茶。”
“至于坏茶,初尝时苦涩,回味时亦是苦涩,但总有人死要面子活受罪,把坏茶说成好茶,只为了张烂面子。”
云七听懂了一些,但没有对此番言语评头论足。
云掌柜微微点头:“你觉得这茶怎么样?”
“不好喝。”云七如实回答。
“中肯的。”云掌柜点点头,随后一口将茶水吐出,“这壶茶是他娘的昨夜的,一股隔夜味。”
云七有些冷峻不禁。
“该说的说给你听了,该喝的也给你喝了,走吧走吧。”云掌柜开始赶人了。
云七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依旧礼貌地与云掌柜道别。
等到云七朝着白天酒馆的方向离去后,云掌柜来到了门前,看着云七远去的方向,轻声呢喃:“终于把这差事完成了。”
等到暮色降临,周围都点起了灯。
云七来到了那个酒铺前,里面此时还是很热闹的。
云七进到了酒铺之中。
“呦!终于等到你了。”一道熟悉的嗓音传来,紧接着一只手掌拍打在了他的肩上。
“豆腐?!”云七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真的是谢豆腐。
一年多前,便是谢豆腐告知自己这座城中有着仙人招收徒弟的消息的,他真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里还能遇见他。
“今天的酒我请客,你可以放肆的喝了。”谢豆腐笑道。
只要没有谢豆腐在,他总是不敢多喝一口酒,多喝一口便要耍酒疯,只有他在时自己才敢敞开肚子喝。
云七还在愣神之中,却被谢豆腐连连推搡到了里屋的一张酒桌前。
在座的各位都不陌生,一位是白天在树下狂吐不止还逮住云七不放的青衣少女,另外两位是云谙北和叶小泠。
“他就是……”青衣少女愣愣的看着云七,又看向谢豆腐,朝云七的方向伸手指了指。
不过她话未说完便被谢豆腐示意噤声。
“这个就是我哥们,云七。一年多前救我于水火之中,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谢豆腐向各位介绍了云七。
坐在角落的一位白衣少女缓缓听着谢豆腐的介绍,微微抿酒,脸颊两边已是挂上一抹嫣红,喃喃道:“原来你叫云七啊。”
“这位是谢星梦,这俩是云谙北和叶小泠。”谢豆腐从青衣少女开始依次介绍几人。
云七落座,虽然就两条长板凳,但云七还是选择谢星梦的那一头,因为云谙北他现在很不感冒。
“你,你坐这干嘛?”青衣少女竟然有些害羞。
“不,不能坐吗?”云七被问懵了。
“能坐!”谢星梦肯定道。
云七落座后,看了上桌上的酒没有人喝,自己也不好意思先喝。
“哥,你快说啊。”叶小泠快要急死了,不断扯动着云谙北的袖子。
云谙北目光闪烁,最后坚定地看着云七,猛然起身,道:“白天的事,是我唐突,抱歉!”
云七、谢星梦还有叶小泠都被吓了一跳。
“呃。”云七面色尴尬,也是站起身,“没事,没事,我只是来喝酒的,这样大可不必,我白天也只是有些不爽,没太记心上。”
“为表歉意,我先自罚三碗。”云谙北给自己满了一碗酒然后一口饮下。
这才第一碗下肚,云谙北的脸色便已经红了起来。
接着两碗下肚,将酒碗重重砸在了酒桌上。
看的出来,他并没有开玩笑,云七心里也好受了很多,道:“收到了,收到了。”
“云七?”谢星梦试探性问道。
“怎么了?”云七歪着脑袋表示疑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名字很好听。”谢星梦笑道。
云七闻言心情好了不少,道:“那我就敬谢姑娘一碗。”
云七第一次在这喝酒,还不知道此酒烈性如何便打算一饮而尽了。
不出谢豆腐意料,云七半碗下肚,便开始不断地咳嗽。
谢星梦一愣,然后勃然大怒,拍桌而起道:“豆腐,这就是……”
谢豆腐急忙解释道:“他是越喝越猛的。”
谢星梦仍然怒视着谢豆腐。
“真的,你信我。”
谢星梦这才将信将疑的端起手中的酒碗,朝云七道:“本姑娘也向今早之事向你道声歉,自罚一碗。”
接着一饮而尽,面色红润。
“哥,我也想喝。”叶小泠扯了扯云谙北的袖子。
云谙北坏笑了起来,给叶小泠倒了半碗。
“怎么才半碗,我好歹是女侠!”叶小泠端着碗,狠狠灌下一口酒。
然后狠狠的吐在了对面云七的脸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云七哥哥!”她不断的咳嗽,脸色也是发红。(;′⌒`)
云七已经有些醉了,他抹了一把脸,道:“没事,本大侠心胸宽阔,不会与一位小辈斤斤计较的。”
叶小泠埋怨道:“这酒一点也不好喝,再也不喝了。”
众人都是被叶小泠的可爱摸样逗笑了。
后来都开始细细斟酌起碗中酒水,除了云七,因为他越喝越兴奋,一碗连着一碗。
谢星梦这才相信谢豆腐所言非虚,不过她发现了一件更严重的事,就是云七开始有些神智不清了。
“豆腐,你怎么不喝?”云谙北问道。
“我要是喝了,这里的浩然气可就是成了谁都拿不到的了。”谢豆腐给自己满上一碗茶,然后饮下。
“嗯?”云谙北和谢星梦都看向了谢豆腐。
而周围,还有数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里,角落的白衣少女也不例外。
“浩然气?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云七问道,今早那比武招亲也是有那什么浩然气来着的。
“你暂时只需要知道这东西是个好东西就够了。”谢豆腐用手指轻击碗壁。
忽然他站起身来,环视一周,大声道:“各位,我给你们一个得到浩然气的机会。”
仍然没有人开口,毕竟浩然气这种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眼前此人很可能是想诓骗他们。
“只要你们谁能跟我这位兄弟划拳赢了,这浩然气便归谁。”谢豆腐指了指有些呆瓜的云七。
谢豆腐见在场众人不为所动,只能朝柜台的方向喊了一声:“前辈,先给各位看看吧,不然他们都不信。”
那柜台的汉子无奈一叹,将一个酒坛从柜台下拿到了柜台上。
“浩然气就在这坛酒中。”汉子无奈道。
或许众人并不相信谢豆腐的鬼话,但是作为本城居住之人并且经营一家酒铺的掌柜,他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胜负怎么算?”有一人问道。
“把他喝倒就行了,可以用车轮战。”谢豆腐耸肩看向云七,又无奈道:“不过你们赢面几乎没有。”
“那我先来。”那人来到了云七所在的酒桌上。
“来的好。”云七脸色发红,刚刚谢豆腐讲话那段时间他又喝了两大碗酒,已经彻底进入状态了。
“五魁首啊,四喜财啊……”
“兄弟,佩服佩服,在下甘拜下风。”几次下来,那人就通红了脸,败下阵来,而云七似乎是因为太醉的缘故,明明划拳赢了还喝了两大碗,虽然醉了,但眼里的光亮更甚。
“我来!”又有一人拍桌而起。
“七个巧啊,六个六啊……”
这人更加不堪,三碗酒下肚,就直接倒桌上了,嘴里还嘟喃着我没醉,再来之类的话。
“还有谁!”云七叫嚣道,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小心谨慎。
“我来!”云谙北也站起身来。
“一条龙啊,哥俩好啊……”
云谙北不愧是北方云家主脉嫡长子,酒量确实不凡,可惜还是倒在了桌上。
此时的谢豆腐来到了柜台前,看着神采奕奕的云七和别人划拳。
“你这是何必呢?”柜台的汉子问,“我的浩然气对你的裨益不比你其他的差,就这么送给人家?”
谢豆腐沉默,只是手肘撑在柜台上,脑袋搁置在手掌上静静地看着云七。
最后喃喃道:“也许,他比我更适合你的浩然气。”
这时一道身影走进了酒铺,那是一个蓝衣少女。
“呦,终于来了?”谢豆腐见到云舒南,赶忙起身迎接,顺便把刚才浩然气的事情和她讲述了一番。
“那我再等一会,那家伙也快不行了。”云舒南找到一个位置落座。
“来一碗?”谢豆腐挑眉问道。
云舒南略有迟疑,但点点脑袋。
谢豆腐给云舒南倒了半碗酒水。
后者喝着酒水,看向云七的方向。
“不行,相公我也要和你喝!”谢星梦也是兴起直接就要掀桌子,还好谢豆腐来的及时,按稳了桌子,不然要是坏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扛着个桌子跑老远了。
“好,喝!”云七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谢星梦对自己的称呼,此时的他只会喝酒了。
“三星照啊,八匹马啊……”
谢星梦也是趴在了桌上,但是是咧着嘴笑的样子,嘴里还喃喃道:“虽然不是交杯,但……也算是喝上酒了。”
在场之人大多已经被同伴背起,匆匆离场了。
本来有些家伙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但奈何云七太能喝了,好几次将倒未倒的样子把那几个家伙全忽悠了,最终都是醉倒当场被同伴脱了回去。
云舒南见时机成熟了,便起身,来到云七跟前,云七此时已经看不太清眼前之人,只记得喝酒。
云舒南直接一记高踢腿猛然发力砸向醉醺醺的云七面庞,后者浑然不知,却在踢到的那一瞬间后仰躲过。
“你……”角落的白衣少女就要起身,她实在没想到这个被自己打成过猪头的家伙居然是这种货色,看来自己那日还是下手轻了。
起身之际,一只手掌搭在了她的肩上,将她又按了回去,谢豆腐已是来到她一旁,开口道:“女侠别急。”
白衣少女正要打开他的手,他的手就已经收了回去。
“他才一窍,怎么可能打得过七窍的她?”白衣少女皱眉道。
“马上就二窍了。”谢豆腐笑道。
“要打出去打!”柜台处的汉子突然喝道。
云舒南一愣,看了一眼云七,还未开口挑衅,后者就已经往门外走去。
云七的状态虽然有些疯癫,但是刚刚那声呵斥却是听的很清楚,眸中有了一丝清明,也是借此机会认出了眼前之人。
“你个小娘们,白天偷袭小爷,刚刚又玩偷袭,现在都不敢正面打了?”云七嘲笑道。
云舒南眸子阴沉,道:“有何不敢?”
说完便跟着云七来到了外面,谢豆腐和白衣少女也是跟着走了出去。
“姑娘,咱们打一个赌如何?”谢豆腐问道。
“不赌。”白衣少女拒绝的很干脆。
“轩辕家的嫡长女就这份气魄?”谢豆腐挑衅道。
白衣少女一愣,随后蹙起眉头。
“你是如何知晓的?”
“猜的,所以你敢不敢和我赌?”谢豆腐再次问道。
“你先说赌什么?”
“就他俩的胜负。”谢豆腐靠着门框。
“这还用赌吗?”
“不敢吗?”谢豆腐接着挑衅道。
“好,我赌云七会赢。”白衣少女笑道。
谢豆腐一愣,随即笑道:“姑娘,这样不好吧。”
“怎么,不赌了?”白衣少女眉头一挑问道。
“赌。”
“那你想赌点什么?”白衣少女问道。
“我赢了,给你一道能够解开十息勾魂契的符箓。”谢豆腐淡淡道。
白衣少女眉头越皱越深,沉默片刻才问道:“你到底是谁?”
谢豆腐笑而不语。
“那我输了呢?”
“在我不在的一段时间,护那家伙周全。”谢豆腐道。
“你觉得他会输?”白衣少女又问道。
“不觉得,所以我很可能白丢了一道符箓。”谢豆腐无奈道。
白衣少女微眯眸子,似乎想要看透这个家伙。
“你不像是谢家的人呐。”
谢豆腐仍然是笑而不语。
见状白衣少女也不再说话,目光看向云七二人。
云七浑身酒气,晃了晃脑袋,想要清醒一些,可明显是喝的太嗨了,两步踉跄差点倒在了地上。
云舒南嘴角一抹冷笑,脚尖一点来到云七身前,一拳直奔云七面门而去。
后者脚下一软竟然倒在了地上,躲过了那一拳,云舒南抬起右腿踢向云七的脑袋,后者向后翻滚,云舒南步步紧逼,却是总能被云七躲过。
云七又一个鲤鱼打挺脚步不稳地站起身来,打了一个酒嗝,然后甩了甩头,道:“小娘们,你也不行啊?怎么白天还那么凶?”
云舒南脸色阴沉,一腿扫向云七,速度很快,但云七发现没有白天那般快了。
不过云七并没有躲过去,胸口被踢中,直接飞了出去,早上的伤势还在,即便此时的云舒南没有了“气”字浩然气的加持,仍然不是云七能够对付的。
云七重心下移,在地面上滑行了数米才停下。
蓦然他错开了一个拳架,若是云谙北在此便会发现此人的拳架起手式和自己的很像。
“原来你就是北边来的人,怪不得有点本事,不过就算我没有浩然气你也打不过我。”云舒南看到云七摆出的拳架后,不由得冷笑一声。
“你个小娘们唧唧歪歪的烦死了,打个架话还那么多。”云七骂道。
骂完再次与她交手起来。
“呃,他平时喝酒了都这样?”白衣少女见云七这副模样,不禁觉得有点……呃,可爱?
“平时可比这严重,应该是有你在旁边看,不然他能赤膊着身子然后搬起一条板凳扛在肩上,豪气干云地挥舞起来。”谢豆腐解释道。
“拳意?”白衣少女忽然察觉到了云七身上的变化。
云七的拳架刚刚架起,一股浑然天成的拳意便舞动在他的周身,虽然很淡,但是终究是有的。
看待一个人拳法是否精湛,主要是看是否有那一分拳意,没有拳意,再好看那也只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但只要悟得一丝拳意,那便是迈入了登堂入室的门槛。
“看来是要成了。”谢豆腐笑道。
“愿赌服输,姑娘。”谢豆腐从袖口取出一道青色符箓,符箓上面刻满了很多字符,晦涩难懂,他将符箓递给了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问道:“这道符,你早就准备好了?”
谢豆腐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笑而不语。
“你再这样笑而不语,我就揍你了啊。”白衣少女双指夹过那张符箓笑道。
谢豆腐拱手,道:“女侠饶命。”
目光再次移到云七二人身上,不过胜负已经明了。
“你不是北边的?”云舒南面色阴沉,北方的拳法她可是研究过的,但云七的除了起手式相似外,其他的完全不一样,而且他的招式越发生猛,自己起初还能招架,可越往后越难抵挡,似乎他的状态越来越好了。
又或许是自己状态越来越差了。
云七再次一拳挥起重重砸在了云舒南肩头,将她打飞了出去。
云七脚步再踏,冲向云舒南再一腿扫向她的腹部。
“停手了。”谢豆腐突然来到两人旁边,用臂膀接住了那一腿,然后被打飞了出去。
云七一愣,只能作罢。
云舒南气哼一声,显然不服还想动手,却被谢豆腐止住。
“大姐,给我一分薄面,先停手吧,等之后比武的时候再打吧,这么晚大家都要睡觉了,吵到人家了不好啊。”谢豆腐不断揉动着臂膀,显然刚才那一腿不轻。
云舒南银牙轻咬,留下一句狠话转身就离开了。
“你个……”云七就要骂出口,便被谢豆腐捂住了嘴。
“少说几句会死啊!”谢豆腐急眼了。
云七这才消停,但是下盘不稳,差点又要栽在地上,只能将手搭在谢豆腐的肩上,被谢豆腐搀扶着往酒铺走去。
走在门槛处,云七朝白衣少女礼貌问好:“姑娘,晚上好啊。”
白衣少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开口道:“还喝酒吗?”
“喝!”云七不假思索,重重点头道。
白衣少女咧嘴一笑,道:“我陪你喝!”
“好!”
三人来到了酒铺内。
云七和白衣少女相对而坐。
“在此之前,咱们要不打个赌?”白衣少女问道。
“打赌就打赌,别那么墨迹!”云七瞪眼道。
云七又回到了神志不清的状态,真的已经嗨的不能再嗨了。
“我喝赢了,我不要那个浩然气,但你答应我一个要求。”白衣少女开口道。
不过只说了一半便被云七打断。
“我不可能输!”
白衣少女也不恼,接着道:“你如果赢了,我在谢豆腐不在的一段时间护你周全。”
云七没听懂后一句,但是还是点头答应。
“九连环啊,满堂红啊……”
出乎意料的是白衣少女酒量很糟,从她来到酒铺到打赌前,也不过喝了一碗酒,打赌之后也就喝了两碗就快不行了。
可此时的云七却是先倒了下去,不知云七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到极限了。
谢豆腐凑近身来,发现云七已经彻底倒在了桌上,但嘴里还念念有词,可是却听不清楚与真切。
“我……我算是赢了吧。”白衣少女应声倒在了桌上。
“应该。”谢豆腐看着迷迷糊糊的云七,和脸色发红的少女,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