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陆扶砚,栖光集团新任CEO。
一个月前,我刚把我爸给踹下去,拿到了这个宝座,也实现了我多年的愿望——成为一个能够决定自己未来的成熟的大人。
可是,当我真正登上了我爸的位置后,才发现,这和我想要的一点都不一样,我根本就没有变成理想中的成熟大人,我只不过是继承了他的红木办公桌和看不完的财务报表等一系列的文件。
也许所谓的成熟,不过是人们为了控制其他人而编造的谎言。
是时候为自己而活了!陆扶砚!
想想我这些年为了代父掌权而拒绝的美人们……好吧,我一点都不遗憾,毕竟,那些人是冲着什么来的我心里一清二楚——钱,让人冲动的东西,这种东西见多了就会波澜不惊了,美人儿也是。
可恶,怎么感觉生活除了工作,什么都不剩!
因为近几年的非遗文化爆火,加上我妈爱好历史,我爸早些年投资过一些古董店,我现在正在今年的春期古董拍卖会上,等着拍点看得顺眼的古董回去,给自家拍卖会撑撑场面,也给自己的办公室增添一点文化气息——那是明面上的理由而已啦,古董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价值,真的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如此看重在这些东西,我妈也是这样,爱好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要不是这是我爸说我作为CEO要帮他撑撑场面,我才不会来呢!
我在电脑上把今天要处理的任务里可以线上解决的那些都给处理掉了,还剩一个有些麻烦但同样重要的项目,我决定之后要亲自和合作方对接。
我关上电脑的时候,这场拍卖会已经进行了一半,我有些疲倦地靠在沙发上,伸出手揉了揉眉心,终于腾出时间施舍给拍卖会一个眼神,屏幕里的穿成青花瓷成精了一样的女主持人活力四射地介绍着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古物,听这些,仿佛回到了我妈给我唱摇篮曲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意识有点模糊,仿佛马上就能够进入梦乡。
然而,下一件拍品让我瞬间清醒,甚至感到有些心悸。
“接下来是27号拍品,明代素三彩海马纹罐!”女主持人大声播报着,熟悉的颜色让我的身体颤抖了两下——这玩意儿的釉色怎么跟我妈留下的胭脂盒碎片那么像?当年我爸摔盒子的时候,我可是偷偷捡了一下午的碎片。
我,陆扶砚,新晋霸总,今天,一定要拿下这件商品!
我压根儿听不进去女主持人的介绍,不满地拍在竞拍器上,差点将我的笔记本电脑给震到地毯上,但这并不能改变屏幕上的按键保持灰色的事实。
可恶!这可是老头子的店,每年还得靠我养着,我觉得我走个后门是理所应当的事儿,比如,这个按钮怎么能不设置一个老板抢购地功能呢?
不过问题不大,我有的是钱。
终于等到了介绍完毕,等到竞价声渐渐奚落,我才跟着竞价,按照最低起拍价一点一点加,不过,我认识的那几个老油条给我面子,把这件拍品让给我了。
我的账款很快打过去,打电话要求工作人员赶紧将我的拍品送过来。
可是,工作人员说是结束的时候会有一个特殊节目要用到这东西。
我:??????
简直够了!
这是个古玩拍卖会,不是世界奥运会!
你倒是整上开幕式和闭幕式了?
作为一个前被压榨人员,我很体谅员工,加上对面那家伙嘴皮子很利索,我就耐心等着了。
毕竟,这算是一种创新形式,让诸多年轻的古物行业者对古物进行修复、辨别,成品拿过来拍卖,拍卖结束后,还会安排一场酣畅淋漓的成品吹嘘会,让我们感觉买对了的面子工程,我还是很理解这些年轻人的创新举动的,谁还没年轻过啊!
尽管我今年26岁,不过,我已经是一个成熟的霸总了,我已不再年轻,提前过上了上有老(我爸)、下有小(员工)的标准中年人生活了。
但结果是出乎我们所有人预料的。
最后的闭幕式为各位宾客解说了拍卖会的专业鉴定,一堆什么什么原理的,我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只抓住了一个关键点——如果采用激光拉曼光谱仪检测釉料成分后,这个展品怎么怎么样,那它就是个假的,然后,假设应验了,甚至还被估测出了是两个月前造出来的赝品。
我新拍的宝贝儿,是个假货。
我:……
可恶的员工,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你会付出代价的,你今年别想拿年终奖!
欸?好像,那是我老爸投资的公司,不归我管。
不行,给我收购。
也不对,我明面上跟这个拍卖会的关系只有我爸是这里的老顾客,要是收购了,我还得帮着处理烂摊子,虽然最后忙碌的是我的特助周谨,但给奖金的难道不是我吗?
我抛下愤怒,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个胆敢愚弄我的古物修复师。
这是一个单看外表相当端正的姑娘,二十来岁的样子,新中式水墨风的一套旗袍,头发在脑后用一根黑木簪子盘起来,手上的彩陶和黑白色互相映衬,一时间我有点挪不开眼——说起来,那些追求我的人里,也有一些这种风格的,但是那些人大部分的气质和她们的国风衣服一点都不搭,今日看了眼前这人,也算是给自己洗一洗眼睛了。
洗洗眼睛,冷静多了。
对方似乎也很惊讶的样子,和她无关吗?但,既然能够站在这里,说明她是负责这个彩瓷的人。
我还敏锐地发现,这件拍品的颜色不对,也不能说不对,就是给我的感觉不一样了,到底是知道了这是个假货后我对它的滤镜没了,还是说,它被人调换了呢?
要是别的东西出假货也就算了,这件拍品对我来讲可是有特殊意义的。
但这件拍品是我临时起意要拍的,不可能早有预谋。
那么,就是公司经营有问题了。
管他是一开始就是假的还是被换掉了,我,必定要依法维护我的权益!
“小周,我拍了一件假货,你联系法务,我要维权,”我给周谨打电话,通知他新的任务,“顺便,让公关部压下这则消息。”虽然我并不怕丢人,但我并不希望日后有人给我送这种古物来讨好我。
“明白。”
挂断电话,在女主持的打圆场并继续下一场的话语中,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姑娘离开的方向。
不等拍卖会结束,我大步离开。
仓库那里有后门,姑娘并不急着离开,还真让我抄近路先杀到了后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