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的灯光晃得林瑶有些头晕。
母亲拉着她穿梭在各个女装店之间，手里的购物袋越来越多。
"试试这个，林瑶"
母亲递给她一条粉色的连衣裙。
林瑶皱了皱眉。
"妈，我能不能选些我自己喜欢的？"
"这种颜色太…女生了"
母亲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对不起，我忘了你内心还是林阳"
"去挑你喜欢的吧"
林瑶松了口气，转向更中性的服装区。
说实话，她对女生的衣着一窍不通。
幸好身边有母亲指导，她最终选择了几件简约风格的上衣和牛仔裤，一条及膝的黑色裙子，还有几件必要的内衣。
每当母亲提起内衣尺寸的问题，林瑶都感到脸上一阵燥热。
等购物结束，母亲又带她去了美妆店。
"简单的护肤品是必要的"
母亲说着，拿起一瓶洗面奶。
"还有防晒霜，女孩子一定要注意防晒"
林瑶点点头，努力记下这些从未关注过的事项。
走出商场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林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妈，女孩子每天都这么累吗？"
母亲笑着摇摇头。
"你会习惯的"
回到家，父亲已经准备好了晚餐，看到妻子和女儿大包小包地回来，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无奈。
"买了不少东西啊。"
晚餐期间，一家三口讨论了林瑶的处境。
"爸，你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林瑶问道。
父亲是大学物理教授，对各种奇怪现象都有研究兴趣。
"说实话，我没有"
父亲叹了口气。
"人类变性别的案例我只在神话和小说中见过，现实中没有科学依据"
"除非这是某种超自然现象。"
林瑶的心沉了下去。
"那我可能再也变不回来了？"
母亲握住她的手。
"别担心，我们会继续寻找答案的。"
"而且…这也许不是件坏事？"
林瑶抬起头。
"什么意思？"
父亲温和地说。
"每个经历都是一次成长"
"也许这是让你从另一个视角看世界的机会"
林瑶沉默了。
她还没准备好接受永远成为女孩的现实。
晚上，林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再次拿起昨晚写下那个奇怪愿望的日记本。
为什么她会写下想变成女生的想法？
只是因为被女生们忽视而感到沮丧？
还是内心深处有她自己都不了解的想法？
林瑶合上日记本，决定先适应目前的状况。
如果这是暂时的，她会等到变回来的那一天。
如果是永久的…她会面对新的人生。
第二天早晨，闹钟响起时，林瑶第一反应是检查自己是否变回男孩。
但镜子里依然是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孩脸庞。
她叹了口气，开始按照母亲教的方法梳洗打扮。
穿上新买的衣服，简单梳理头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抹了一点润唇膏。
下楼时，父母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看起来很漂亮，女儿"
父亲说，声音中带着一丝陌生的温柔。
林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不管以前经历过多少次女孩们的羡慕目光，被人直接称为漂亮的感觉依然很奇怪。
到校后，张明再次等在校门口，看到林瑶时眼睛一亮。
"早上好，林瑶"
他主动打招呼，语气中带着林阳时从未听过的热情。
"早安"
林瑶点点头，不知该如何应对曾经最好兄弟的热情。
"昨晚我想了想，我可以带你参观一下学校，熟悉环境"
张明说，顺手接过林瑶的书包。
"我知道学校布局"
林瑶下意识说出口，随即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是说，林阳告诉过我很多关于学校的事。"
张明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失误，继续热情地介绍着校园。
林瑶跟在他身旁，默默观察着这个曾经形影不离的朋友。
原来以前他总是这样对其他女生殷勤吗？
她从未从这个角度看过张明。
当他们走进教室时，几个女生围了过来。
"林瑶，对吧？"
"我是陈彤，体育委员"
"你昨天走得太快了，我们都没来得及认识你。"
一个活泼的短发女生伸出手。
林瑶犹豫地握了握。
这些女生昨天还对林阳视而不见，今天却主动与林瑶交朋友。
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简单自我介绍。
"你化妆了吗？"
"看起来好自然"
苏晴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林瑶。
"我只擦了润唇膏"
林瑶老实回答。
"真好，你皮肤本来就很好"
苏晴羡慕地说。
上课铃响了，女生们散开回到各自座位。
林瑶松了口气，没想到女生之间的社交这么复杂。
午餐时间，林瑶本想一个人安静地吃饭，却被苏晴和几个女生邀请到她们的桌子。
"林瑶，听说你是从外地转学来的？"
"原来的学校是什么样的？"
"你有没有男朋友？"
问题像炮弹一样轰向林瑶。
她小心翼翼地回答，努力避开可能暴露身份的细节。
"你表哥林阳平时什么样？"
苏晴突然问道。
"他好像很安静，很少跟我们说话"
林瑶愣了一下。
"他…挺好的，就是有点害羞"
她犹豫地答道，奇怪于苏晴对林阳的关注。
苏晴脸微微红了。
"他其实挺帅的，就是太不合群了"
林瑶感到一阵荒谬。
苏晴竟然觉得林阳帅？
那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他之前有提到过我吗？"
苏晴又问，声音压低了一些。
林瑶慢慢咀嚼着食物，决定调皮一下。
"嗯，他说班上有个叫苏晴的女生很漂亮"
苏晴的脸更红了，其他女生开始起哄。
林瑶觉得有趣又困惑。
原来班花一直对林阳有好感？
这信息量太大了。
下午体育课，女生们去打排球，男生去踢足球。
林瑶站在排球场边，感到深深的不适应。
她从未打过排球，作为林阳时，她总是足球场上的主力。
陈彤把球抛给她。
"接着，林瑶！"
林瑶条件反射地用力一拍，球飞出老远。
女生们都惊讶地看着她。
"哇，力气这么大！"
"你以前是不是打过排球？"
林瑶尴尬地笑笑。
"打过一点。"
她得控制自己的力量，表现得更像个女生才行。
体育课后，大家都汗流浃背。
女生们一起去更衣室换衣服，林瑶犹豫了。
更衣室是她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我…我去趟厕所。"
她找借口溜走，躲进一个隔间换衣服。
冷水拍在脸上，林瑶看着镜中的自己。
作为女生的第二天，她遇到的问题远比想象中多。
放学后，张明再次凑过来。
"林瑶，今天有空吗？"
"想去吃冰激凌吗？"
他们以前经常一起吃冰激凌，作为好兄弟。
现在张明眼中的期待让林瑶有些不自在。
"谢谢，不过我妈让我早点回家"
她再次拒绝。
张明看起来很失望。
"那…明天？"
他执着地问。
林瑶叹了口气。
"在我刚转学来时，我想先适应学校生活"
"另外，林阳跟我说过，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他可能不希望你追他表妹"
张明明显被说中心事，脸红了。
"我没有…我只是想…"
林瑶笑了。
"我知道，谢谢你的好意"
她转身离开，心里却不是滋味。
曾经最好的朋友现在却无法坦诚相处，这种感觉很奇怪。
回家路上，林瑶接到父亲的电话。
"瑶瑶，我请了一位朋友来家里，他是心理学教授，也许能帮助我们理解你的情况。"
"现在就回来吧"
林瑶加快脚步。
也许终于能找到变回男孩的方法了。
当她推开家门，看到一位和蔼的中年男人坐在客厅沙发上。
"瑶瑶，这是王教授"
父亲介绍道。
王教授微笑着点点头。
"我听说了你的特殊情况，很想和你聊聊"
林瑶放下书包，坐在对面沙发上。
"您认为这种情况有可能吗？"
王教授调整了一下眼镜。
"科学上说，不可能。"
"但世界上有很多我们无法解释的现象。"
"我想先了解一下，你变成女孩子之前，对自己的性别认同有过什么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