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为了故事的形式美...
冬天的凌晨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哟，老黄头，今这么早个天就出门啦？来来来，喝碗现榨的豆浆...”
那说话的人笑着朝拖着蛇皮口袋的老人打招呼，等人离近了便把手中的冒着热气的碗递给了他。
“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
老板一把拉住老人伸向口袋的手，却只摸着一把骨头:
“我还没谢谢你每天帮我们店里处理那些纸壳子呢，这碗豆浆就当我请你的。”
老黄头动了动嘴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握了握老板伸过来的手以作感谢，完事又拉起放在店铺外的口袋消失在了街道上。
老板看着老黄头离去后，拿起后者用过的碗放进水槽里，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却被腰间传来的疼痛呼出了声:
“嘶~你这瓜婆娘，有劲用没处使呢...”
“哎呦喂，昨晚不...”
男人赶紧捂住后者的嘴，自家的婆娘什么都敢往外面说，真的是...
“呸呸呸，什么怪味，哕~”
男人一脸疑惑地看了看被拍开的手，随后凑向鼻子嗅了嗅，刚准备开口便闻到一股直冲天灵盖的臭味。
“哕~可能是欧~哪里的死猫死狗呜~”
受不了的男人赶紧拉着自己妻子跑向街道，两人使劲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得以回过头。
安抚好妻子的老板骂骂咧咧地吐槽起来，一大早上就遇到这种事，一点都不吉利。
他示意妻子先回到店里，他自己则强忍着想吐的欲望寻找那臭味的来源。
“这哪家养的猫，死了不找个地埋起来，丢大街上算个什么事儿...”
他长舒一口气，但还是气呼呼地看着面前有些味道的猫，正准备回去随便拿个装东西的口袋时，便听到到旁边传来细微的声响。
他四肢僵硬，甚至能感觉到冷风抚过背后的凉嗖嗖感。
这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清，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邪乎的事。
等天空刚有些放亮的时候，他才敢扭动已经僵硬的脑袋，终于是瞥见了一件正常人穿的衣服。
确定自己旁边是个人后，他才劫后余生地拍了拍自己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哕~”
他猛地转过头，一口气没上过来，直接晕了过去...
他看到了一个年轻人和一具尸体在微笑地看着自己...
......
“姓名”
“呃...万离”
“性别”
“呃...呃？”
“哦，抱歉...年龄？”
“...刚满十八岁”
坐在椅子旁，听着这段小朋友过家家的审讯方式的老警员，正强忍着一巴掌拍向旁边的欲望，拦住了还想问些什么的小警员。
随后轻咳了一声，在后者尴尬的目光中老神在在地接过了审问。
“咳，你只是碰巧经过那里的？”
“对啊”万离一脸无辜。
“那你看见尸体后为什么不报警？”
“...原来应该报警吗？”万离一脸无辜。
老警员笑了，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什么。
“那我问你，你不报警，你想干嘛？”
“...我能干嘛？”
老警员笑出了声，手里握着的中性笔都快变形了...
“你跟我搁这搁这呢？你想吃公饭吗？”他指着桌子上的“限定道具”问道。
“...是免费的还...”万离一脸无辜地看了眼在脚边弹了几圈只剩下半截的中性笔，他觉得可能现在不说话比较好...
“咳，抱歉，更年期到了...”
老警员恢复一进门时的严肃，收拾好面前的文件准备离开这里，从进门到现在快磨蹭半小时了...
这年轻人跟有那个大病似的...
临走时，他又深深地看了眼铁栅栏里的万离，对上的依然是后者无辜的眼神，只不过这次后者转移了视线...
老警员瞬间精神了起来，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再狡猾的犯人，也不可能在如此高强度的审问之下不露出任何马脚。
而就在犯人放松的一瞬，他总会卸下防备，这才是一个优秀警员应该等待的时机...
看吧，他现在不敢和我对视，肯定是心虚...
“不用谢”
老警员一脸懵逼地看着手中多出的半截中性笔，忍不住脱口而出:
“我t...”
却又看见了一脸真诚的万离，嘴里哆嗦着吐不出来最后一个字，只能欲哭无泪地改口:
“...太感谢你了...”
“呃，不用谢？”
老警员走了，仿佛又苍老了许多，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精神面貌在此得到了具象化...
想他半个小时前是多么信心满满，而现在...
“华强啊，年轻人可要多锻炼锻炼啊，你看你才坐了半小时就...”
“噗...对，我一定听师傅的话!”
“嗯，年轻人肯听话是好事，你还得多学习学习，不能懈怠，听清楚没？”
老警员脸不红心不跳地对着一旁想笑不敢笑的华强嘱咐道，他早看出他徒弟一直憋笑了。
但没办法，师傅的人设不能崩...
“听清楚了师傅!”
“嗯...可不能像，算了...”
嗯，不能像万离他那么实诚，噗...不能笑...师傅看着呢...噗...
老警员没注意到华强那疯魔般的样子，他现在在想一件事，那就是...
“走，跟我去看看尸检报告出来没。”
“啊...师傅我...”华强笑不出来了，甚至有点想哭，今早上他见过那具尸体了...
不敢想不敢想...
“走吧，人命关天的事，逃不掉的。”
老警员走了，华强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对啊，人命关天的事，逃不掉的...
走廊里恢复了寂静，这遥远的小县城一年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所以这看守所平日里显得格外静谧。
也就今天这片辖区出了命案，打了这地方一个措手不及，不然怎么会让一实习生跟着审命案嫌疑人呢。
“别人对我微笑，我要回以微笑...”
“...想不明白”
走廊深处，万离坐在原位，一会面带微笑，一会儿又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