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刻钟,估计陈播已睡熟后,陆北等人出了书房,一个接一个摸向主簿衙,一路有惊无险。
钱希和一位候补在门外守着,负责望风接应;
另两位则吊在夜巡卫士身后,若一会动静闹大了,想办法吸引守卫注意力,为同伴得手创造时机。
真正潜进屋子动手的只有陆北和向兰两人。
过去训练中,时常有团队合作的情况,众人也算熟悉,均服从命令。
雨夜中,陆北看了看向兰,只见她一对眸子淡然如水,还是如往常一样平静冷漠,内心也不由定了定。
轻轻推了推,知房门被从里面闩上,陆向二人绕到后房卧室处。
透过窗户,虽然里面一片乌黑看不清楚,不过传来的细微鼾声,表示主簿陈播正在睡梦中。
陆北轻轻破开窗纸,由于不确定陈簿武功底细,将一块沾有化功散粉末的布帛扔了进去,耐心等待药物挥发。
过了半晌,陆向二人服下解药,便一前一后轻轻跳进屋子。
黑暗中,陆北蹑手蹑脚摸向床铺,一手紧握匕首,一手探过去猛地掀开被褥。
却见对方没有半点反应,显是中毒昏迷。
陆北正要抬手给陈播一刀狠的,却见向兰将其拦住,不知何意。
又听向兰压低声音,有些急切:“情况不对,先撤出去!”
陆北不明所以,正犹豫间,只听屋外一阵嘈杂响动,雨中亮起点点火光。
微光透进屋子,却见床上的确有一人昏迷不醒,陆北转头一看,但觉毛骨悚然。
此人不是主簿陈播!
其面貌倒不陌生,陆北依稀记得是之前某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衙吏。
陆北一时心如乱麻,无数疑问浮现脑中:陈播哪去了?此人为何会在此时出现在主簿衙?行动暴露了?是谁走漏了消息?
向兰见陆北仍是一副呆滞模样,不禁有些无语。
转手给了衙吏一刀,可怜那人还在睡梦中就惨遭毒手。随后拉着陆北就往屋外跑。
此时整个县衙火光大作,吵嚷呼喊声响彻雨夜。
跳出窗子,被雨一淋,陆北终于反应过来,一边跑一边问:“向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向兰只顾奔跑,也没抬头,快速说道:“不清楚,陈播似已知道我们要来,总之计划失败了。”
陆北欲言又止:“那你刚才是怎么…”
向兰扭头,冷冷看了陆北一眼:“你怀疑是我告的密?”
若是白天,定能看到陆北脸色涨红,他连忙解释道:“不不不,向姑娘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若真是你叛变,陆北或已成一具尸体了,方才也不会提醒我。
我只是好奇,方才向姑娘是如何提前发现不对的。”
向兰听闻此话,语气略有缓和,简单回道:“我练习过暗中视物,方才隐约见那人身形不像陈播;
再者,就算再困,哪有鞋子也不脱,直接身着吏服睡觉的?
此两个疑点便知事情有变。”
陆北听了,顿时更加佩服向兰观察敏锐,又对自己的呆傻笨拙感到羞愧。
随即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钱希他们呢?”
向兰沉默片刻,回道:“自是看能不能先溜回客栈,告知洪骐此番事变。
至于其他人,只能自求多福。毕竟就连我们能不能安稳撤离还是个未知数。”
陆北内心暗叹,不过也知事情紧急,无暇顾及他人。便跟着向兰继续朝第三进院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