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听德菲斯讲述完后,里波顿会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他在心底里,策划起了一个恶毒的阴谋“他刚才有说过,大智慧者将他的期望打落谷底。这或许可以让我利用。”
想到这里后,里波顿的眼神尽显奸狡之色。不过在经过细致的考虑之后,里波顿还是摈弃了这个想法。这里可不是都兰城,刚到异地就兴风作浪去四处树敌,这无疑是非常愚蠢的行为,甚至会鲁莽地惹祸上身。他不会忘记那个白袍老者叫他神学大师。
想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德菲斯,然后简单地作了个示怀礼,默默离去了。
按照德菲斯所述,里波顿来到了至高的白牙巨塔下。能避及世人耳目的他,进入巨大的塔厅后,轻轻地把高宏的大门关上。伴随着回荡在高塔内的厚重回音,里波顿爬上了陡峭的回旋台阶。中途所有在巨塔内侍奉首席的执事和仆人,全无法察觉他的到来。
目光炯炯的白衣先知,早已看透了一切。待到里波顿打开塔顶的大门,轻步走进普罗里多安的厅室里。先知忽然开了口“来自都兰城的神学大师,现在让我把你的身世看透。”
突然的话语把里波顿惊怯。里波顿立刻回过头去,注视着那位开声的老人,发现那位老人此时目不转睛,正注视着自己。顿然他回亿起,这位老者就是三天之前,在澡堂里叫住他的人。
思考至此,里波顿的心中先是感到震惊,接踵而至的是恐惧。“他居然可以看见我?这不对劲,世人无法把我注意到。只要他是凡俗之人,必定也无法得知我的存在。”
怀着如此想法,里波顿仍不放弃心中的侥幸。他颤栗地迈着无法察觉的轻盈步伐,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努力地不让自己发出声响,尝试躲避过这位老者的注视。
“我清楚地能看见你,不必再蹑手蹑脚,坐到我面前来,不用害怕。”普罗里多安秉着慈祥的笑容,指了指他身前面的座椅。
面对老者的识破,里波顿开始认为脑子里的声音是对的,他回想起了自己路途上自言自语的话语“去学城或许会引来不必要的猜疑。”尽管他的心中思绪万分,里波顿仍然不慌不忙地坐在普罗里多安的前面。
他已经准备好了,紧握着藏匿在自己衣袖中的匕首。并且匕首的锋刃,已经露出了骇人的寒光。当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他会先一步结果这白衣老者的性命。
普罗里多安见坐在他面前的里波顿,眼神里尽充满警惕与杀意,不以为然,只是温笑地为里波顿斟了一杯蜜酒“你暂时不用对我开口,让我先把话说清。收起你衣袖中的獠牙,因为我知道你的来日,将要去往何方,至少你颅内的声音是如此复述道的。”
普罗里多安的话语刚落下,里波顿心中顿时掀起千层惊涛骇浪“他怎么知道有呼唤声在我颅骨内?莫非他知道其中的关联?”
怀着好奇的想法,里波顿努力平静下来。衣袖中紧握匕首的右手也逐渐放松下。但他仍不开口说话,静静的等待着,要看这老头有什么隐秘。
普罗里多安饮下一杯蜜酒后,悠扬地开声说道“你的名字叫作里波顿·芬斯,你的生父是一位旅行商人。在你年幼的时期,你被坐堂都兰的神学大师识中,并被他收作了神学之道的传承者。在这之后,你受到了他无微不至的精心栽培。”
“然而如今,你却背叛了他的意志,偷偷研究魔法和巫术。由于害怕被教廷发现,你时时刻刻都在小心地隐藏自己。而现在你因为某一些特殊的原因与世外之事,背弃理智的逻辑和判断,独自从都兰王国千里迢迢来到洛瓦颂学城。”说到这里,普罗里多安拾起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里波顿。他深邃的注视,使得里波顿感到不寒而栗。
而正在此时,里波顿藏匿于他厚实衣服中的手臂正颤抖不已。他为这位先知先觉之人感到极大的恐慌。急剧搏动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催动他,要他立刻上前,去结果掉眼前这位老头的性命。可清醒的理智又时刻在压着他的冲动,并提醒着他不要对眼前的老智者动手。
“这白髯老者的思维,竟然缜密到如此地步?未到之前就先把我底细探明,莫非他先前有见过我?还是他在都兰神殿内安插了密探?可即使如此,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偷偷研究魔法与巫术的事情?这可是连贴身服侍他的宾兰也无从知晓的事情。”如此料想的里波顿,立刻开始在他的脑海里,寻觅有关于眼前之人的记忆。
然而对他来说的怪事发生了,里波顿的记忆里,居然寻找不到半点关于眼前这位白髯老者的记忆。念到在这老头的身上无法寻觅到有关他的消讯,里波顿的思绪亦跟着转向了有关老者的身外之物。从他有记忆的孩童时期开始,一直到现在成人,不断地回想。
猛然,一顿感灵的回想,惊醒了里波顿“是他们!一定是那群都兰城的游学者,讲述了我的身世。他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一个也不得留下。”
但里波顿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不对劲,我已用心灵的技艺,让他们遗忘了一切。即便是宾兰透露了我的所有,他也无从得知我是奥艾格·伯修西的养子,更不说得知我的生父是位旅行商人。”
接着他又回忆起翻查书籍的事情,那本为普罗里多安所著写的阿努传说,正是他从都兰神殿的书室里找到的。
当时里波顿冲动的内心,还想着去学城拜会这个著作者一番。按照他的思维推断,书室里的修士应该有来自学城的卧底,准是这个白袍老者派过来的耳目。
并且三天之前在大街上,这位老者还称呼过他为神学大师。如此想来,自己的行动准被他手底下的密探掌握得一清二楚。“难道他们早已预料到我的举动,特想借此来要挟我这个地方神殿的首领来为这群学者服务吗?”
缠绕在里波顿大脑中的紧张与焦虑,使得他无法正常思考判断。更莫谈应对这种不知道对手在何处的现象。为不让自己的底细泄露,里波顿在心中暗下打算。他默默的作下了决定“不行不行,这老人要死,必须死。还有那群与我一同前来的学者,都兰城书室里的十几个修士。不行,这座城市的人都不能留下。”
想到这里,里波顿的思维开始变得偏激,他心中已经充满毁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