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羡鱼:哎嘿?
哎嘿个头啊!
苏诺雁无语,刚想打字回怼,对方下一刻又发来一条消息:放学后来趟天台
拾柒:不去
羡秋:请你喝奶茶,这次绝对没有任何添加剂
拾柒:【我信你个鬼.jpg】
无语的把手机塞回桌屉,苏诺雁无聊的转着笔看向窗外,树叶间漏下的光斑在水泥地上淌成碎金,操场尽头有群蓝白校服翻过矮墙,惊起一片刺耳的蝉噪。
"给朕护驾——"
周野挟着热浪撞进后门,蓝白校服卷到肋骨,手里两瓶冰镇可乐正往下滚水珠子。他拉开自己的椅子瘫坐下来,把其中一瓶易拉罐底"咚"地砸在苏诺雁摊开的物理卷子上,洇出一圈深灰色水痕。
“挨训完了?”苏诺雁嫌弃的扇了扇风:“上课睡这么死也没看到你觉得热,怎么挨个训回来跟要死了似的。”
“别提了,昨天排位连跪,一直打到半夜。”江澈扯着领口扇风:“这鬼天气,还停电,简直要热死个人。”
“谁让你上课睡觉,该的。”
“唉,别提了,反正说来说去,也就还是那几套话呗。”江澈猛灌了一口可乐,继续说道:“无非就是高考,成绩什么的,唉哥们这水平你也知道的,稳定保底也就上个大专了,本科都不好说。反正到时候毕业了也不过是听家里的安排,倒不如趁着现在好好享受享受。”
“那你就不愿意搏一搏?万一进一本线了呢?”
“呵呵……那怕不是比我十连出五金并不歪还重复的概率还要难?”
“啧啧,十连五金?做梦吧你。”
苏诺雁拿起可乐,在拉开拉环的刹那,碳酸气泡"呲"地轻响,像是炸开一整个冷藏的雨季。仰头喝了几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瞬间冲散了黏腻的暑气。
“呼……爽了!”
“还不快谢谢你爹?”
“去你——”
苏诺雁刚想说些什么,只听到嗡的一声,空调主机发出了沉闷的启动声。冷风重新灌进教室的刹那,全班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仿佛得救般长舒一口气。
“来电了来电了!”
“总算是吹上空调了。“
感受着空调吹来的冷风,江澈突然没头脑的来了一句:"你说,要是电一直不来,老蔡会不会大发慈悲放我们回家?"
苏诺雁瞥了眼窗外依旧毒辣的太阳:"做梦吧,下节课自习,他只会拎着戒尺来教室亲自盯着。"
“说的也是。“
……
当最后一节自习课的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原本安静的教室便瞬间热闹起来了。
作为高三学生,在面对距离还有三个月的高考的时间里,学习压力还是很沉闷的。心态严谨的学生或许会抓紧去食堂吃饭,然后急匆匆的回宿舍洗个澡,再去图书馆或者回宿舍里自习。
而那些较为放松的,则会相约去操场打打球,或者回宿舍打打游戏什么的。
“老苏!”
苏诺雁正收拾这东西呢,江澈这厮突然风风火火的抱着蓝球从教室外闯进来:“打球不?三缺一,缺个前锋,五班那群衰仔说输的那方请喝奶茶。”
“不去。”苏诺雁连眼皮都没抬起来看他。
“哎呦爹,就帮帮孩儿一把吧。”江澈就差点没跪下求他:“林淼渺也在,就好歹帮帮儿砸……”
“说了不去,有事。”
“这个月的可乐我包了!”
“……抱歉,这次真的不行。”
能有一个月的免费可乐的确很让苏诺雁感到心动,但目前他更想看看宋知秋这妮子又想作什么妖。
“老蔡喊我等会放学去趟他办公室。”
“你蒙谁呢?年级第一还需要老蔡给你单独开小灶啊?要让我们这群凡人怎么活?”
苏诺雁刚想溜走,江澈就直接上前勾肩拦下他,眼角余光也刚好瞥到了苏诺雁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
“咳……原来是宋姐又要‘作妖’啊,失礼失礼。”
“你知道就好。”苏诺雁翻了个白眼,他抓起书包甩上左肩迈步就走:“所以你还是重新找个人做前锋吧,哥们恕难从命。”
刚走出教室没多久,江澈那贱兮兮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这次需不需要哥们提给你叫好救护车以免突发状况?”
“……滚。”
……
夕阳将天台染成一片橘红色的海,栏杆的影子斜斜地切过水泥地面,像一道道黑色的琴弦。风从远处吹来,带着夏日傍晚特有的温热,卷起几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试卷,又轻轻的放下。蓄水箱上的些许锈迹在暮色中显的格外斑驳,仿佛时间在这小小的天台里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苏诺雁顺着有些积灰的消防梯爬上六楼,生锈的天台铁门正虚掩着,橙红色的光线从缝隙中流淌出来,在地面上拖出细长的鎏金缎带。
远处靠在栏杆的女孩儿背对着楼梯口,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斜斜的铺在地面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是无声的等待。
“第16次。”宋知秋轻声开口:“上次你的借口是体测时候脚崴了,这次你的借口又是什么?”
“老蔡让我整理月考卷子,慢了点。”
苏诺雁推开铁门,门轴发出一声低哑的呻吟。宋知秋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抬手,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在耳后。
“不信,反正,你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