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抓老鼠的游戏结束了。
白清加重力气以奇快的速度用匕首划伤熊柔软的腹部,深刻到可以看到内脏的伤口让面前的野兽发出嘶吼声。
熊皮可以给朝蒂小朋友制作一身大衣,一双手套,一双鞋子还有一顶可爱的帽子。
“你跑不掉。”白清看出棕熊不打算恋战,想跑。方便投掷的长矛最能派上用场的就是这个时候了。
在这头野兽张想拔腿没跑几米颈部便被尖锐的物品刺穿,这可是他磨的最满意最锋利的长枪了。
正中头部一击致命,白清缓慢的走过去将沾血长枪拔出来。
“我可是我们这届最优秀的猎人。希望你下辈子注意点吧,朋友。”
将准头熊背在身后除去熊皮估摸着还有个400斤肉。留下70斤,剩下330斤肉每个人省一省都能度过剩下的六天。
他没有第一时间背起一行,只是看了一眼熊的尸体,转头看了正拼命向前爬,却总共没爬出几米远的女人。
“嗨,需要我拉你一把吗?”
“不要。”
女人颤抖地望向面前被红色包裹的男人鲜血染红了他裸露的皮肤,那双红色眼眸自上而下的扫视比野兽更加恐怖。
“可你现在很需要帮助。”
“不要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女人尖叫道:“不要杀我!别过来!”
“别怕。”
白清指了指女人的腿:“你的腿受伤了再流下去会有危险,我这里有一些蜂蜜,可以帮你止血。”
听完这话,女人不再反抗。
也许是意识到双方的实力差距,也许是意识到面前的人没有恶意……
“你叫什么名字?”
“我,杜鹃……我叫杜鹃!”
“很好听的名字。”白清抹着蜂蜜,他带出来的分量不多,只是杜鹃伤口虽大却只有一个,还剩下了不少蜂蜜。“是假名吧?”
“不,不,杜鹃是我的真名。”
“上次在人群中我见过你,刚才找踪迹的时候路上见到的尸体是你同伴的吧?”
“是,我们太饿了,想要到森林里碰碰运气却遭到了袭击。大家都跑了,他没跑掉。然后,然后那家伙不知道怎么找到我们,我们又开始跑。它没有杀我,而是把我拖回来。如果没有您,我也会……”
“看出来了,你是被拖回来的吧?熊最喜欢猫抓老鼠的游戏,就像心里阴暗的杀人狂喜欢给下一个受害者展示前任是遭难者的死状。熊拖你回来应该也是为了折磨。”
白清来了逗人的心思,表情故作凝重道:
“这种野兽换作社会上肯定是最穷凶极恶的变态杀人犯,不,大概也没几个变态杀人犯会当着给受害者开膛破肚后当他面吃他的内脏。”
越听他讲,杜鹃死死咬着嘴唇的表情便越发苍白。甚至用手去抚摸按压腹部来确保内脏完好。
越是按压,杜鹃腹部的胃越是抗议。
她咽了咽口水渴望的看着白清手上那一小块甜蜜,在死亡的威胁面前,再多挥不去的欲望也不过是渴望。
“吃一点吧,需不需要我帮你护送回去?”
白清染血的手掌摊开放着一小块蜂巢,在得到首肯后杜鹃狼吞虎咽的模样好像生怕他下一秒反悔。
“你受伤了。天上的家伙对你造不成太大威胁,可鬣狗一定会将你扑倒。我等一下可以背你回去,这样还快。”
“谢谢。”
“不客气,大家都是莫名被卷进来的。说起来你也是被那封邀请函邀请来的吗?”
白清用匕首一点一点给死熊剥皮,他不喜好虐杀,哪怕对方是一种喜欢虐杀的野兽,他也会给对方留下最后的体面。
“我家附近有座神庙,据说许愿百灵,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杜鹃抱着头像是在回想什么痛苦的事情,时不时还呻吟两下。
神庙?
白清还以为其他人和他一样呢。
他对杜鹃第一印象大概是同情,这是他毫无保留帮助杜鹃的第一原因。
从皮肤处都能看出杜鹃若隐若现的骨骼,大概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和一些不太好的嗜好造成。
胳膊上有针管痕迹……那是使用注射性药物痕迹。
皮肤过多淤青,手腕上脖子上以及裸露的腰部都有大量勒痕,这个女人可能是活在周边充斥着暴力的环境下……
他听说过这种东西,但对这些东西并不了解,或许是因为在白昼城邦中不允许这种东西存在,加上就算存在因为他们特殊的体质也无法在白昼城邦传播。
“据我所知你注射的东西无论在哪一个国家都不合法,但我想如果你受到了不法侵害应该勇敢的站出来举报他们。他们会后悔将这种东西卖给你。”
“……”
“你是自愿的?”
“我不是!我不是……”
杜鹃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这份我不是究竟是在麻痹她自己还是事实。
对此白清并不在乎。
都说这种注射性药物会让人神志不清,迷失自我,失去尊严只求换得下一份药剂,可看她这副样子这些副作用并不存在。
他割下30斤不带皮的腿肉递给杜鹃,虽然不记得这群家伙有多少人,不过30斤省着点能吃个三天?
毕竟已经少了一张嘴。
“拿着吧,你们不是因为饿才进来觅食吗?被我救下是我们的缘分,既然如此,我希望你能在这场游戏中活的更久些。”
杜鹃惊恐看向面前带着血丝的肉块,明明对她而言是奢侈品的东西,此刻却恶心的令人作呕。
这肉过于新鲜。
新鲜到肌肉还在运动。
“谢谢。”
白清至少这头熊的四分之一部分后又将整张皮剥下来背在身后,最后略显遗憾道:
“我也拿一些,剩下的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喂这些食腐动物了。”
“对了,如果你愿意的话,要不要加入我们。”
白清想通过这种方式得到更多认可,他救下杜鹃,这种小恩必然能帮他得到声望。从而被其余人接纳。
小说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他直勾勾的盯着杜鹃,希望真挚的笑容能够换来对方回应。
如同恶魔般的红色双眸发丝,与双手都被鲜血浸染身后背着染血的熊皮还有往外不断渗出血液的熊肉,这样的人正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尤其是他来自白昼城邦。
原本刚要站起来的杜鹃被吓到跌坐在地,就算知道对方现在不会对她怎样,杜鹃还是感到恐惧。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
昨天那个孩子呢?
长期游荡在灰色地带,杜鹃本能地感受到对面是比刚才那头熊更加凶猛的披着人皮的野兽:
“……不要。”
“好吧,也许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
白清对于意料之中的结果,向来不会有所抗议,他在这里耽误了太多时间,趁着杜鹃愣神之际用公主抱的方式将她抱了起来。
肩上扛着不到百来斤的熊肉,身上披着刚剥下来厚重的熊皮,现在又抱着连人带肉加起来100多斤的重量。
就算是200斤的负重长跑他跑个五公里大概也要15分钟。
“放开我!”
“啊——”白清忍不住叹气:“杜鹃小姐,如果我真想对你做什么,你还能完好无损的在这叫吗?我想把你送回去但你要先告诉我你们营地在哪才行啊?还是说你们在昨天的岸边扎寨了?”
“向前跑出这个森林,有烟的地方就是。”怀中的人抖如筛糠:“别杀我,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求你别杀我。”
这片林子不小,他背上的肉换做其他人背着大概就是催命符了。
不过到现在也没有几只野兽敢真正靠近是碍于他身上造的杀孽太多吗?
原以为越过森林能看到一片有所进步的地貌,没想到所谓的幸存者营地也不过是几堆篝火一堆人连一个木屋都没搭建出来。
就连在他看来过于粗钝的武器都没有多少,就像一群没有爪子的猫抱团在一起的唯一作用也只剩下通过喵喵叫来可爱对面。
“在这里不比在森林中安全多少。”
白清在离最近的篝火一段距离的地方轻轻放下杜鹃。
“你会缝衣服吗?就是用兽皮制作一身衣服。”
“您背上的?”
杜鹃抬头惊恐地望了一眼带着大片血丝的熊皮,分布不均还带着肉渣让她出于生理本能的想呕吐。
“这个要用来做被子,我想用兔子皮做手套还有袜子,能做到吗?”
他会的很多技能中不包括纺织。
白昼城邦早就是全机器取代人工,食物由机器农民耕种采集,衣服由机器纺织者批量制作,无论是效率还是质量,都是人工无法比拟。
人们早已不再将智慧扼杀于日复一日的工厂劳作中。
若非冒险和古文明书籍是他的爱好,他在这种环境下大概活的会更像一个野兽。如果是需要线可以用植物纤维制作。
可他有了线也不会纺织。
“作为报酬,我可以给你们一些我做好的工具,至少要比你们目前的工具强。”
“……谢谢。”
“记住了,我叫白清,千万不要忘了我!”
杜鹃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她此刻着急的模样让白清怀疑自己的话是否真的有被听进去。
又被拒绝了。
白清想试着找自己的问题,最后他发现可能是卫生不过关才导致被杜鹃一直拒绝。
背上的熊皮背的久了也不再黏腻,或许是血渍风干的缘故,又或者是他的身上不缺这点粘稠……白清毫不怀疑要是有个镜子此刻映照出的样貌至少半张脸都被血糊住。
是因为这两天狩猎太多的缘故吗?
喝的是血水,割的是兽皮,吃的是血肉……仔细闻一闻他身上确实要被这些恶心又甜腻的味道腌入味了。
“好想洗澡啊。”
少了100斤的重量,白清只觉得浑身轻松不少一路狂奔,因为没有战斗的欲望,所以没有停下脚步,连野兽都追不上他。
被锁死的木屋没有开过门的痕迹,门外也没有动物爪印,白清很高兴朝蒂愿意听他的指挥。
咚——咚——
没人开门。
有呼吸声,装作里边没人来试图蒙混过关吗?好可爱的手段。
透过木屋后面的窗户孔,朝蒂正惊恐地看着坚固的木门,明明是在内部反锁却害怕门会在下一刻被外力强制推开。
“嗨,回头。”
白清挥挥手, 朝蒂捂着嘴转头,双方对视后朝蒂惊恐的目光在几秒后消散。
她赶忙打开门锁,冲出去抱住白清,这一次的眼泪滴落速度比先前的更加凶猛:
“老师,我真的很担心,很担心你。”
“我这不是平安归来了吗?”白清放下熊皮,他想摸摸小姑娘的头,又碍于满手是血只好放下手:“今天我们吃熊肉,我说过一定会让你尝尝熊掌的味道。”
“我可以切肉。”
朝蒂看到这块肉的一瞬间眼睛都惊讶的瞪的比平时都大。
“很惊讶?”
“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肉。”
“以后你就能经常见到了,不只是熊肉,还可以吃秃鹫……鬣狗肉还是算了,细菌不少。我吃没事,可你吃就有事了。”
“嗯,老师最厉害了。”
虽然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不过附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