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车平稳行驶在通往爱德华斯堡的高速公路上，史昂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玻璃上映出他略显陌生的面容。

“爱丽丝，这个宇宙的我，真是个……奇葩。”史昂靠在柔软的座椅上，闭目养神，实则在脑内与AI交流，“居然能被一个大舅哥吓死，刷新了我的认知下限。”

“根据现有数据分析，本宇宙的您在心理承压能力方面确实存在优化空间。”爱丽丝的声音在史昂意识中响起，措辞一如既往的严谨，“不过，既然现在由您接管，各项生理及心理指标预计将迅速回归正常……甚至远超基准线。”

“少给我戴高帽。”史昂撇撇嘴，“说起来，我刚才好像答应了要好好对待那个叫青衫的？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在检索核心数据库。青衫·弃，圣域帝国弃将军之女，性格温婉，具备良好的教育背景。历史交互数据显示，她对本宇宙的您表现出极高的包容度与耐心。”

“啧，麻烦。”史昂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比刚才对付泰坦还累，“一个温柔包容的……我可从来没应付过这种类型。我在其他宇宙要么是光棍，要么……”要么是被追杀，他没把后半句说出来。

“您可以参考数据库中存储的数万亿份情感交互模型，或者查阅您在其他宇宙的……”

“停！”史昂赶紧打断，“我在其他宇宙基本都是神明状态，参考价值为零！算了，到时候再说吧。”他结束了关于情感问题的讨论，换了个话题，“对了，毕业证的事。”

“已经为您准备妥当，殿下。机械工程学、自动化工程、电子电路、人工智能基础、机械加工工艺、材料物理、软件设计导论、图像处理入门、无线通讯原理、基础空气动力学、新能源材料概述等多项专业技术的毕业文书电子版已生成。纸质版正在加急伪……加急制作中。鉴于您的皇族身份，只需补一份缓考申请和一份毕业申请，提交至内阁教育部备案即可。”

“伪造？”史昂挑眉。

“是‘制作’，殿下。利用权限调取了空白模板。”爱丽丝纠正道。

“那……我到底有哪几门的毕业证书是真的？”史昂抱着一丝侥幸问道。

“严格来说，您一份都没有。”爱丽丝的回答干脆利落，不带丝毫感情。

“啊？”史昂一时语塞，感觉血压有点升高，“那我大学这几年都在干嘛？”

“根据记录，您大部分时间用于社交活动、娱乐以及……非学术性探索。去年的毕业统考，您以需要时间筹备婚礼及度蜜月为由申请了无限期缓考。”爱丽丝平静地陈述事实，“正好，这次可以一并解决。”

“行吧。”史昂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有些头疼，“真是……精彩的人生。”

结束了和爱丽丝的脑内通讯，史昂睁开眼，身体前倾，拍了拍驾驶座靠背：“刘叔。”

“殿下，您有什么吩咐？”司机刘叔透过后视镜回应，语气恭敬。

“我明天有什么必须参加的活动吗？”

“回殿下，根据行程安排，您明天并无任何官方或私人预约。”

“很好。”史昂点点头，“那麻烦你现在帮我联系皇家学院的院长，就说我明天要去参加毕业考试，所有我名下的专业，一次性考完。”

“……是，殿下。”刘叔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但还是沉稳地应了下来。

圣都爱德华斯皇家学院，校长办公室。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气氛比外面阴沉的天气还要压抑。

“都收到通知了吧？”白发苍苍的老校长环视一圈，办公室里坐着各大学院的院长和教导主任，个个面色凝重。

“收到了，校长。”教导主任扶了扶眼镜，脸上表情比哭还难看，“那位……史昂殿下，明天要来参加毕业考试。还、还要一次性考完他名下所有专业的科目。”

“他名下有多少专业来着？”旁边一位工程学院的院长问。

“我查了一下，”另一位年轻些的教师低声说，“机械工程、自动化、人工智能、材料物理……还有七八个沾边的，当初也不知道怎么给他注册上的。”

“注册不是问题，问题是他来过学校几次？”

“我记得他上次出现在校园，是为了在古籍图书馆给一位女同学‘惊喜’，结果触发了烟火感应系统，弄湿了半个书架的复制品。”一位历史系的教授心有余悸。

“那算好的，”物理系主任摇头，“他还把我们高能粒子对撞实验室的冷却系统当成了温泉浴场，差点引起超导线圈连锁融毁，幸好备用系统启动及时。”

“所以，他明天来考试……”教导主任的声音带着颤音，“该不会是想把教学楼也……”

“都冷静点！”老校长用力拍了拍桌子，“慌什么！不就是考试吗？”

“可他那些专业……别说人工智能、材料物理这种前沿学科，就是最基础的机械工程，他课堂上出现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十个小时！考卷怎么出？”

“该怎么出就怎么出！”校长斩钉截铁，“标准难度，皇族也不能例外。这是学术的底线。”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写着“您认真的吗”。

“那万一……他要是……”教导主任欲言又止。

“他要是敢乱来，”校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那就只能我们自己来了。”他顿了顿，“通知下去，明天考试期间，考场周围五十米清场。各系把能用的灭火设备都搬到考场外面候着，消防队也提前打个招呼，就说进行消防演习。”

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吸冷气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一辆并不张扬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入皇家学院。史昂刚下车，周围原本三三两两的学生就像见了鬼一样，瞬间作鸟兽散，低声议论着。

“快看，是史昂殿下！”

“他来干什么？今天不是实验楼安全演习吗？”

“听说他要来考试！我的天，快跑！别被误伤！”

“我刚提交的毕业设计还在导师办公室，希望楼没事……”

史昂听着这些真实的“敬畏”，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这位前身的“赫赫威名”，还真是深入人心。

考场设在图书馆顶楼一个巨大的独立阅览室，只有两名监考老师和教导主任在场，三人紧张得像是在等待一场审判。

史昂推门而入，环视一周。

“殿、殿下，”教导主任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考卷都在这里了，您……您想先从哪一科开始？”

“不用那么麻烦。”史昂走到唯一的桌子前坐下，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包里拿出两份厚得像砖头一样的打印稿，“把所有卷子都给我吧。哦对了，这是我顺手写的毕业论文，两份，麻烦一起审阅了。”

教导主任颤抖着手接过，看到封面上打印的标题：《基于新型能量回路的新一代泛用型作战机甲设计构想》和《论行星级可持续能源网络架构及暗物质能源初步应用》。他只翻开第一页，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图表和闻所未闻的术语，顿时感觉头晕目眩。这……真的是那个连基础电路图都看不懂的史昂写的？

考试正式开始。

然后，监考老师和教导主任就见证了令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幕。

史昂甚至没怎么看题目，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几乎没有停顿。选择题如同探囊取物，填空题信手拈来，计算题过程清晰简洁，而那些足以让最优等生绞尽脑汁的论述题和设计题，他更是思如泉涌，写下的答案不仅逻辑严密，甚至提出了多种超出现有教学大纲的解决方案。

“爱丽丝，这些题目认真的吗？”史昂在意识里吐槽，“统一联合教会刚入门的学徒考核都比这复杂。”

“殿下，根据分析，您的答题速度已超出该星球智慧生物平均水平约738%。建议适当放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麻烦。”史昂心里嘀咕一句，但还是象征性地停顿了几秒，看看窗外，再继续。

不到两个小时，桌面上已经堆起了完成的考卷。史昂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好了，写完了。”他对着已经石化的监考老师和教导主任挥挥手，“批改完了记得把成绩单和毕业证寄给我。”

说完，他径直离开，留下两位监考老师面面相觑，还有一地……几乎没怎么用过的草稿纸。

教导主任看着史昂消失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那两份厚重的论文，喃喃自语：“这位殿下……该不会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吧？”

当晚，校长办公室灯火通明，气氛却比白天更加诡异。

一摞摞批改完的试卷整齐地摆放在会议桌中央，旁边是那两份论文。各系主任、资深教授围坐一圈，鸦雀无声。

“机械工程，满分。”

“自动化，满分。”

“人工智能，满分，附加题提出了三种更优算法。”

“材料物理，满分，对超导材料的理解甚至超出了我的认知……”

“……”

教导主任拿着汇总的成绩单，声音都在发抖：“所有科目……全部满分。”

“这不可能！”人工智能系的主任猛地站起来，“我出的那道关于深度学习悖论的附加题，连我自己都还在研究阶段，他怎么可能……”

“看看这个。”材料物理系主任将那份《新一代作战机甲计划与设计》推到桌子中央，“这里面提到的能量回路设计和新型合金配方，完全是革命性的！如果能实现，帝国机甲的战力至少能提升两代！”

“另一份关于暗物质能源的……”能源系的教授脸色苍白，“这已经不是学生论文的范畴了，这是可以直接提交给帝国科学院的顶尖课题！”

“监考老师确认，他全程没有使用任何通讯设备，也没有作弊迹象。”教导主任补充道，“而且，他几乎没用草稿纸。”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死寂。

良久，老校长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把所有成绩录入系统，按满分计算。毕业证和学位证，明天就制作好，送到皇室去。”

“校长，这……”

“不然呢？”校长苦笑，“我们是去质疑陛下的皇孙，还是去质疑这些我们自己都看不懂的答案和论文？”他拿起一份试卷，看着上面流畅而自信的笔迹，“或许……我们以前都看走眼了。通知下去，这件事，到此为止，任何人不得外传。”

众人默默点头，心里却都翻江倒海。这位纨绔皇孙的突然转变，实在太过惊世骇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