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九的脊梁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三百二十七根天骄脊椎在储物囊里疯狂震颤。
无相尊者那只青铜左臂的竖瞳突然炸开血雾,沸腾的岩浆表面浮现出倒悬的噬灵阵图。
"小辈竟敢用本座的蛊血养花!"无相尊者喉咙里挤出砂纸摩擦般的嘶吼,断裂的傀儡手臂突然长出六根骨刺。
雁九踉跄后退时,胸口的净魂花根须正贪婪吮吸对方伤口溢出的金红色蛊血——那是化神期修士温养千年的本命精血。
渡劫台虚影中的青铜柱轰然倒塌,钉在上面的渡劫尸骸像提线木偶般抽搐起来。
雁九反手抓向自己后颈,指尖刺入脊椎缝隙时,触碰到某块灼热的骨片。
那是三年前在乱葬岗刨出的天罡骨,此刻正发出类似剑鸣的震颤。
"噬灵归墟!"无相尊者暴喝声中,三百根青铜柱竟化作血肉锁链缠向雁九。
那些锁链表面凸起无数张人脸,正是历代被吞噬的修士残魂。
雁九突然咧嘴笑了,他任由锁链绞碎右臂,将骨蛊密卷狠狠拍进自己开裂的脊椎。
剧痛让岩浆都扭曲成重影。
雁九看到自己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但那些渗入骨髓的蛊毒反而在密卷加持下暴涨。
当第一根青铜锁链触碰到他石化的指尖,整个渡劫台虚影突然倒转——本该吞噬雁九的噬灵阵图,竟开始蚕食无相尊者的本命蛊纹。
"始祖...是噬灵始祖的气息!"地火岩层深处传来铁甲老乞沙哑的惊呼。
雁九破碎的胸腔里,白袍圣女的残魂突然附着在天罡骨上嘶吼:"血债当以蛊饲!"她生前封印的剑冢禁制应声炸裂,无数断剑裹挟着地脉毒火冲天而起。
无相尊者的傀儡手臂开始融化成脓血。
那些脓血里漂浮的星图碎片,此刻竟在雁九背后凝聚成三对虚幻骨翼。
渡劫尸骸空洞的眼眶突然淌下血泪,它们朝着石化青年跪拜时,整片岩浆海沸腾成了紫黑色。
当地脉深处传来类似心跳的轰鸣,雁九溃烂的后背突然感受到某种冰冷的触感——就像三年前被铁甲老乞的骨爪按在乱葬岗墓碑上那般。
他石化的指尖微微颤动,摸到半片嵌在血肉里的青铜鳞甲。
铁甲老乞的骨爪刺穿岩浆时带起一串凝固的硫磺结晶,那些裹着青铜锈的指节精准卡进雁九脊椎裂缝。
三百二十七根天骄脊椎突然同时爆出青烟,化作的骨灰竟在地脉毒火中凝成星象图——北斗第七星的位置正对雁九开裂的膻中穴。
"守墓人也要噬主么?"雁九咳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蛊虫形态,他后颈那块天罡骨正在疯狂吸收铁甲老乞的骨翼。
老乞丐残破的面甲下传出砂砾流动般的笑声:"三年前埋你的活人坟,用的可是噬灵宗祭坛砖。"
无相尊者的傀儡身躯突然僵直。
那些融化的脓血里浮现出半透明经络,赫然与渡劫台虚影中的青铜柱纹路同源。
当第一滴紫黑色岩浆溅到骨翼图腾上,雁九猛然记起乱葬岗墓碑的铭文——正是用噬灵宗禁术镌刻的渡劫期修士名录。
"原来你偷了始祖的渡劫台!"雁九石化的左手突然插入自己胸腔,拽出那截缠绕净魂花的脊椎骨。
白骨表面浮现的蛊纹与无相尊者脖颈处的溃烂痕迹完美契合,地火岩层深处顿时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铁甲老乞的骨翼彻底展开时,整片岩浆海倒灌进北斗星图。
雁九看到自己溃烂的皮肉下钻出青铜色骨刺,那些骨刺尖端都挑着一枚渡劫尸骸的眼球。
当三百根青铜柱虚影在眼球瞳孔中显现,无相尊者突然撕开胸腔,将半块刻着混沌符文的骨图拍进岩浆。
"噬灵蛊终究要归巢......"无相尊者的冷笑被地脉裂缝吞没。
雁九脚下的星象图突然塌陷成漩涡,掌心的骨蛊密卷自动展开,将漂浮的混沌骨图碎片吸成完整地图。
当"九幽秘境"四个血字在卷轴浮现时,他后背钻出的骨翼猛地插入漩涡核心。
渡劫台轰鸣声从地脉深处传来,裹挟着某种古老心跳。
雁九在坠落中看见铁甲老乞的残影正与白袍圣女魂体融合,她们共同指向漩涡底部——那里有具被九条青铜链贯穿的巨型骸骨,每根肋骨都刻着历代噬灵宗主的名字。
"血饲千年,该收债了。"铁甲老乞的声音突然变得清越,残破铁甲下竟露出半张与苍渊相似的面容。
雁九猛然攥紧掌中那枚青铜鳞甲,这是三年前从老乞铁甲上扯落的信物,此刻正灼烧着显现药王谷的图腾。
地脉毒火突然化作万千蛊虫托住雁九下坠的身躯,骨蛊密卷上的血字游出卷轴,在他石化的皮肤表面烙下九幽秘径。
当最后一道渡劫雷光在头顶炸开,雁九听见无相尊者的怒吼从秘境深处传来:"噬灵骨终将......"
轰然闭合的地脉裂缝截断了后半句诅咒。
雁九跌坐在冰冷青铜地面上,眼前巍峨的骸骨王座正在滴落金色蛊血,王座扶手上插着的断剑,赫然与三年前乱葬岗那柄镇尸古剑纹路相同。
骨蛊密卷自动飞向王座顶端,卷轴末端浮现出苍渊独有的朱砂蛊印。
地脉漩涡闭合前最后一道缝隙里,铁甲老乞的面甲彻底脱落,那张布满蛊纹的脸朝着渡劫台方向露出讥笑。
她指尖弹出一枚青铜鳞片,精准落在千里外药王谷炼丹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