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乱流裹着腥甜的血雾擦过耳际，雁九右手指甲深深抠进青铜傀的残骸。

妖姬炸开的四条狐尾尚未散尽，金丝骤然缠上他的脖颈。

"我是苍渊第七代克隆体！"妖姬喉间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骨蛊宗图腾，她脖颈皮肉翻卷处竟浮现苍渊本体的月牙烙印，"噬灵始祖的右眼在你骨冠里！"

骨冠骤然发烫，三千根暗紫色骨刺从雁九眉心暴长。

他左手捏碎的替身蛊虫刚化作青烟，破军炸裂的傀儡左臂里已钻出苍渊的虚影——那女人发间垂落的蛊铃与三日前药王谷初见时一模一样。

"该谢你激活始祖。"苍渊虚影指尖勾动时，岩缝里钻出的灵药仙子眼眶黑洞淌出紫火。

曾经清丽的药王谷天才此刻腹腔裂开，九条噬火蛊正撕咬着她的本命金丹。

雁九后槽牙咬碎骨匣暗格，腥臭黑血混着千年骨粉喷在青铜傀的锁链上。

那些沾染过三百天骄怨气的骨渣突然活过来，顺着灵药仙子蛊虫撕咬的轨迹钻进她七窍。

"你拿活人试蛊时残留的惧意..."雁九染血的犬齿撕开右手绷带，掌心浮现的弑神血纹竟在吞噬金丝，"正好喂我的噬天蛊！"

灵药仙子发出非人惨叫。

她腐烂的皮肉下钻出七十八只影蛊——正是那些被她炼成蛊奴的外门弟子怨气所化。

噬火蛊反被蚕食的刹那，破军傀儡残躯突然爆开三百枚淬毒骨钉。

妖姬的金丝在此时诡异地转向。

本该缠杀雁九的狐尾突然刺入自己心口，挖出的半颗琉璃心闪着苍渊独有的蛊纹："本体在我心脉埋了噬灵种！"

熔炉核心区的星象地图突然扭曲。

雁九背后的弑神血纹不受控制地蔓延到骨冠，那些暗紫色纹路正疯狂吮吸妖姬心口渗出的金血。

他右手指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三根暗金色骨翼刺破肩胛钻出——这是三日前吞噬玄冥残魂时意外觉醒的凶器。

"杀了我..."妖姬突然抓住即将成型的骨翼，狐狸眼里苍渊的蛊纹时隐时现，"趁我的克隆体还能..."

骨冠深处传来冰川开裂般的轰鸣。

雁九太阳穴青筋暴起，他看见妖姬破碎耳坠映出的画面——药王谷地底三千口克隆舱正在同时沸腾，每具克隆体心口都嵌着与他骨冠同源的暗紫色晶石。

破军傀儡最后的头颅在此刻炸开，苍渊本体虚影完全凝实。

这女人竟踩着灵药仙子未凉的尸身走来，发间蛊铃响动时，雁九背后骨翼不受控制地刺向妖姬心口...骨翼穿透妖姬胸膛的刹那，雁九嗅到腐竹断裂般的腥甜。

妖姬的琉璃心在骨刺尖端迸裂成万千光斑，每一片都映着苍渊蛊铃晃动的残影。

"三百年前你吞食玄冥残魂时..."妖姬的狐尾突然缠住即将溃散的琉璃碎片，断尾处喷涌的金血竟在虚空凝成星轨，"就该想到这是骨蛊宗的养蛊场！"

雁九的弑神血纹突然灼痛难忍。

那些渗入妖姬血肉的暗金纹路正疯狂吮吸克隆体溃散的精魄，骨冠深处传来啃噬硬物的摩擦声——噬灵始祖的虚影正用他的喉管发出嘶吼。

"退潮的鲛人血！"破军傀儡炸裂的头颅突然从熔岩里浮起，青铜傀的锁链绞住灵药仙子未凉的尸身，"你用来淬炼影蛊的骨粉里混着..."

苍渊虚影的蛊铃震碎傀儡最后的嘶吼。

雁九右手指骨突然不受控地刺入自己左眼，三寸长的暗紫色指甲正从瞳仁里抠出块蠕动的晶石——那正是三日前从玄冥遗骸中挖出的"噬灵右眼"。

"活体容器完成度97.6%。"苍渊踩着灵药仙子扭曲的脊椎走来，发间垂落的蛊铃竟是用药王谷弟子的本命金丹串联而成，"当年你偷吃玄冥骨灰时，没尝出克隆舱润滑剂的味道？"

妖姬残存的半张脸突然露出诡异笑容。

她碎裂的耳坠里迸射出记忆残片——三百口克隆舱深处，每具浸泡在灵液中的躯体心口都嵌着与雁九骨冠同源的晶石。

那些晶石表面浮动的纹路，分明是他每次施展噬灵秘法时独有的能量轨迹。

"你以为..."雁九突然用染血的犬齿咬断左手小指，喷涌的黑血在虚空画出弑神族祭文，"靠这些赝品就能复刻我的命格？"

断裂的指骨坠地瞬间，那些被影蛊蚕食的噬火蛊突然僵直。

灵药仙子腐烂的腹腔内，七十八道怨气凝成的影蛊竟开始互相撕咬——每吞噬一只同类，影蛊表面就浮现出雁九当年在乱葬岗刻下的血咒。

苍渊本体的虚影首次出现裂纹。

她脖颈处的月牙烙印渗出金血，那是三日前被雁九用玄冥獠牙刺穿的旧伤："你竟敢用我的克隆体养蛊！"

"彼此彼此。"雁九染血的骨翼突然暴涨，翅尖刺入虚空扯出条星光甬道，"你在我脊椎埋噬灵种的时候，没发现我早把半截脊骨换成了玄冥尾椎？"

妖姬最后的残魂发出尖啸。

她狐尾断裂处涌出的不再是金血，而是雁九无比熟悉的黑褐色粘液——正是他这三个月偷偷掺在克隆舱营养液里的噬灵蛊分泌物。

熔炉核心的星象图轰然崩塌。

那些被苍渊蛊化的宗门修士刚冲进秘境，就撞见永生难忘的画面——雁九的骨冠喷涌出三百道暗紫光柱，每道光柱中都悬浮着根天骄脊椎，而那些脊椎表面跳动的血咒，赫然是各派失传已久的禁术符文。

"该收网了。"雁九染血的掌心突然浮现玄冥族祭坛图腾，弑神血纹顺着骨翼蔓延成星空锁链，"感谢苍渊长老这三年提供的...活体养料。"

青铜傀的残骸突然发出嗡鸣。

那些沾染过三百天骄怨气的骨渣在锁链表面凝成血色冰晶，灵药仙子未凉的尸身竟开始反向吞噬苍渊的蛊纹。

破军傀儡炸裂的左臂碎屑里，缓缓浮出半枚刻着玄冥族徽的骨戒。

妖姬彻底消散的刹那，秘境穹顶突然撕开道裂缝。

雁九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虚空扭曲变形——骨冠深处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弑神血纹往上爬，那东西长着玄冥的脸，指尖却缠绕着苍渊的金丝。

青铜傀核心突然迸发刺目金光。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角落，某块沾染雁九黑血的青铜碎片上，隐约浮出半截金色骸骨的轮廓，那形状像极了古籍记载中...弑神族初代圣主的尾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