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的眼睛是红的。
林照盯着那抹诡异的颜色，心头一阵发凉。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苏婉儿的手腕，眼神一冷：“它不是普通的灵兽。”
“嗯。”苏婉儿点头，声音低沉，“它是邪影的信使。”
青羽也注意到了那只乌鸦，啐了一口：“这玩意儿怎么老跟着我们？不会是来探路的吧？”
林照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道微弱的符文光芒。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仔细感知着周围的灵气波动。果然，在乌鸦落下的那一瞬间，空气中似乎有一丝异样的能量流动。
“它在传递信息。”林照低声说，“而且……不是给邪影的。”
众人闻言，脸色齐变。
“什么意思？”青羽皱眉。
“意思是，”林照眯起眼睛，语气凝重，“还有人在暗中窥视我们。”
空气仿佛一瞬间变得沉重起来。那只乌鸦歪着头，像是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忽然振翅飞走，消失在天际尽头。
“追不追？”青羽问。
“别追。”林照摇头，“它要的就是我们分神。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石碑研究清楚。”
苏婉儿轻轻点头：“我们已经耽误太久了。”
几人迅速收拾残局，将受伤的弟子送回宗门后，便直奔藏书阁旁的密室——那里正是他们最初发现石碑的地方。
密室依旧幽深，四壁上布满了古老的符文和阵法痕迹。中央那块黑曜石材质的石碑静静伫立，表面泛着淡淡的青光，仿佛蕴藏着某种未知的力量。
林照走到石碑前，伸手轻抚其表面，指尖传来一阵冰冷而坚硬的触感。他的灵识缓缓渗入其中，试图捕捉那些隐藏的信息。
“还是跟以前一样，什么都读不出来。”青羽叹了口气，“这些字我翻遍了古籍都没见过。”
“不是文字的问题。”苏婉儿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而是……它们根本不是用来‘看’的。”
“什么意思？”林照转头看向她。
“魂术告诉我，这块石碑本身就是一个活体。”苏婉儿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钉子，钉进众人心头，“它有意识，有自己的节奏。我们要做的，不是破解它，而是唤醒它。”
林照眼神一震，随即若有所思地闭上眼，开始调动灵墟空间内的资源。
灵墟空间里，那本从远古遗迹中得来的《万象归元录》正静静漂浮在空中。他伸手翻开一页，突然注意到某一页上的符文排列方式，竟然与石碑上的某些纹路极为相似！
“找到了！”林照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爆闪，“这上面的符文排列，和灵墟空间里的古籍有关联！”
青羽一听，立刻凑过来：“真的假的？快看看！”
林照没有废话，直接将灵墟空间中的符文投影到空中，然后将其与石碑上的符号进行比对。很快，他就发现了几个关键点。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指着三处符号，“这三个符号在《万象归元录》中出现过，是‘封印’与‘共鸣’的结合体。”
“也就是说……”苏婉儿眉头微蹙，“这块石碑不仅是一个信息载体，更是一种封印装置？”
“没错。”林照点头，“它封印的，很可能就是石碑所指的那种强大力量。”
三人对视一眼，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几乎足不出户，日夜不停地研究石碑。林照利用灵墟空间不断模拟各种符文组合，苏婉儿则用魂术感应石碑内部的能量流动，青羽负责记录每一次尝试的结果，并查阅可能相关的典籍。
过程并不顺利。
有时一个符号的偏差，就会导致整个阵法崩溃；有时明明接近成功，却在最后一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妈的，这玩意儿比我小时候考试还难搞。”青羽一边揉着酸痛的手腕，一边抱怨。
“你小时候考过什么？”林照笑着反问。
“咳咳……反正就是很难。”青羽尴尬地咳嗽两声。
尽管困难重重，但他们都没有放弃。尤其是林照，每次失败后都会重新调整思路，继续尝试。
直到第七天深夜，林照终于在一次符文组合中找到了突破口。
“成了！”他猛地睁眼，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只见石碑表面的青光忽然暴涨，一道道符文如流水般浮现，缓缓旋转，最终汇聚成一行清晰可见的文字：
【混沌之源，封于九宫，待命者启，万灵归元】
众人看着这一行字，久久无言。
“……这是啥意思？”青羽率先打破沉默。
“意思是，”林照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激动，“这块石碑封印的，是传说中的混沌之源。”
“混沌之源？”苏婉儿瞳孔一缩，“那是能孕育万物的原始之力，传说中连天地初开时的神魔都要争夺的东西。”
“如果真是这样……”青羽咽了口唾沫，“那咱们是不是惹上了不该碰的东西？”
“已经晚了。”林照苦笑，“我们已经启动了它的部分封印机制。接下来，只有两条路：要么彻底解开它，要么……让它永远沉睡。”
“可我们现在连它到底有多强都不知道。”苏婉儿皱眉，“贸然行动，可能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林照点点头，目光坚定：“所以，我们必须找到更多线索。”
就在这时，石碑上的文字忽然再次发生变化，原本的青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诡异的血红色。
“等等……”苏婉儿忽然抓住林照的手臂，“这不是我们触发的反应。”
林照脸色一变，立刻运转灵力想要中断阵法，却发现石碑已经开始自主运转。
“它……自己醒了。”青羽喃喃道。
血色的符文在石碑表面游走，最终凝聚成一句话：
【命定之人，已至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