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与叶

到底是真，亦或是假？

我讨厌现在高高挂起的回答。

即是我尝试了心理治疗师，最终还是失败。

对我而言，他们就像是在玩弄着语言的自我主义者，从来没有重视过这些问题，也没有解决问题的打算。哪怕我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枝儿，告诉他们茶馆，告诉我的痛苦，告诉我可以告诉的一切苦难——换来的又是什么？

他人根本无法理解我的现状，这就是心理治疗师唯一能够证明的事实了。

我对这类职业都产生的怀疑。

也将因此，付出代价。

茶与叶

疯了，彻底疯了。

今天，警察到公司了。

为了生活费用，我来到了公司。没有进去，就可以看到外头的警车。我被太阳晒得说不出话来。明明跟我没有关系，但我却还是感到不适。空气像是凝固在鼻腔，难以呼吸。可是知道自己没有选择，而且……我也没必要害怕吧。

又没有做什么事情，怎么会扯到我身上呢……即使这样想着，却还是感受到冷汗在背后袭来……

那天的天气明明并没有说的那么炎热，太阳无情却又留了一条去路，路边的狗没有叫喊，唯有天边的鸟儿可以逃脱恐惧的威胁，高唱着。只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愿意驻留听它的一首高音了，因为他们还要应付名为生活的死神。

我经过保安亭，有警察正在和保安谈话。一位较为年轻的手上拿着纸笔正在记录；一位大腹便便正在吸着烟，保安亭的灯光在他头层上反射到我的眼。他就像借助那些光而发现了我一样，居然凝视着我。

我开始急躁，一心只想快点逃离他的视线。

继续向前走去，不断地加快摆臂幅度和速度，绕过工地，进入临时办公室。在白蓝色的金属板制成的场馆下，人群已经被划分好了。

一开始看不到人，便感到诧异。但继续吧，继续向着更远处走。沿着工位走，绕过胡乱摆放的箱子堆，到休息室才见到人影。工作人员都被聚集在这里，以及几个警察在维持纪律。可是啊，可是。他们都看了过来，所以人的眼睛都被吸引过来，像是森林幽夜中无处不在的来自自然的喧嚣。一个山羊胡警察更是转身，一眼诧异地看着我。被这样注视，我感到了恐惧。

又是大跨步地逃走，我上了楼。

“有人上楼了，收到回复……”只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混蛋……

我加快了脚步，随后来到二楼。

然而二楼全是人，高矮胖瘦，男男女女，却都穿着警服。所以人们又再次看向了我，难道我就这么显眼吗？二楼大部分都是资料，柜子整整齐齐的等待他们的检查。稍微调整了我的呼吸，我低着头快步走去。

我在他们之间穿行，甚至需要与他们进行肢体接触——必要的时候，还要把面前的人撞开，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我已经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无畏地前进。应该吧……应该我只需要向前，就能得到解决我的困惑的工具……亦或者是答案。我不知道，不对，我知道——就是这样的，没有错！

快点！快点！

我着急地推开前面的人。

“喂喂喂！”

那人扒拉着我的肩膀，企图阻止我。

“滚开！你们给我滚开！

我一把甩开，发丝凌乱地掩盖住了部分视野，身体也在这时开始发热发软。一个个一个个，都不想我到达那里。那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要过去！为什么我要过去？他们的阻止代表了什么？他们的恐惧啊！对吧！叶！你现在连这点判断都无法做到了吗？

他们在害怕！在害怕我达到那个地方！害怕我知道了他们的真相！他们真正赖以生存的事物！他们不想！不想分享这一切，不是不断地包装起来，想要以此换取他人的不重视！

我。

我注视了他们。

他们的眼里只有诡异。

我明白。

我才是正确的。

“你们！你！你！还有你！都别他妈的看！别看着我！滚开啊！你们……”

我决定不再理会他们，继续前进。

直到我来到办公室，门并没有关。

里面不仅有那只猴子，嘴脸狰狞着；两位警察在他身旁，但却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我。以及，在他们的身边，但又格格不入的——那时与我交谈的工人，他拐着拐杖，手指包着绷带。

我来的不是时候，明明晚点或者早点就不会如此了吧。可偏偏是这样……可憎的世界。

“喂，你哪个职位的?哎！跑啥!”

我还是跑了。

警察已经注意到我，像是白细胞清除病毒地意识到他们的职责。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草台班子，处处皆是比谁更差。

他们开始对我发难，在不同的地方进行围堵。但是我来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比他们熟悉。我就这么拥挤着，跑过曾经的座椅旁，跑到曾经的点点滴滴中……可我不想回忆起来，我不想回到灰尘之中，不想为了这些钱财拼命；我不想挣扎，但心存恐惧。我害怕的是呼吸，是我自己。

我跑了出来，但门外还有警察。我躲进了保安室，缩在了木柜里。保安从厕所出来，警察过来询问，但一无所获。

“没有这回事，压根没人进来……行行行，我看到打电话给你们，额……好的，慢走。”

保安坐着，咳嗽了会，望着外头摸了摸桌子，又掏出了香烟盒，提了一根。烟雾开始蔓延整个房间，他滑动鼠标，监控从警察调查的地方开始播放。

因为烟雾，又因为是柜缝，我看不清什么。但是就是听到了——那是我的声音。

时间回到一开始，我被解雇时。

“小说写的怎么样了？樱井御奕。抬头，让我看看你的伤……恢复的不错，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我说实话，你也别怪我——这事确实是我负责，我问了上面的，给你开了工伤赔款。你好好收着……见你这样我真心过意不去，我也不需要你原谅我，我知道这事情确实……如果真要我赔，我这条命卖了也难办。”

“……”

“因为上面也有点手头急，这个……我自己的，你先拿着。”

他拿出了一沓人民币，声音在脑海中具象化。

“之后你每星期过来拿，一点点也就补回来了……但是他们不敢再雇你了，毕竟……处了这样一件事。所以……”

又是不久的沉默。

“所以，你被解雇了。”

“……”

“说话啊。”

“啊，哦……嗯。”

“放心吧，走的是正常程序。他跟我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祝你小说顺利。”

“等等，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用再这里上班了，之后程序他已经帮你搞定了？”

“谁帮我搞定了？”

“你们小说协会的人呗，你不是被选到去协会静修吗？”

……

怎么可能?

怎么会是这样?

不可能……

茶与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