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束缚人类理想发展而建造的矩阵，应用于人类日常生活，如暴力、打压、怀疑、否定、欺骗等负面手段，同时宣扬人类模范标准，比如乖巧、美丽、温顺、老实、懂事等，并再对其的诉求视而不见，将责任推脱给个人，使其自我怀疑，达到负面情绪内循环，压制其光明力量的目的……

……5.14，给予刘雅生否决打击，对象情绪失落，活跃度降低，压制良好……”

电脑中，有关矩灵公司的信息几乎没有，只有几个没有密码的文件，文件是一种记录，记录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一直被针对的实习生。

苍羽佑对此来了兴趣，今天之所以会潜进去偷资料，正是白赤炎观察到在每次针对过刘雅生后，这位老板就在写什么，这么寻常的情况能被她捕捉到，真不愧是她。

“词旧兄，你一定想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他扫视着文件，向蓝牙耳机那边的人说道。

由于整日的监视，白赤炎与词旧轮班，李且白天在公司基本不管事，夜里也没有行动，躲在租着的两室一厅的地下室睡觉，词旧进去过，在四处装了摄像头。

“你这么提起，我倒不是很想知道了。”

词旧坐在24小时便利店的监控死角看着在厨房忙活的李且，这怪物很有意思，即使单独在，也不会变回人形，有时还会模仿人类生活，惟妙惟肖，也难怪外人认不出。

“……”蓝牙耳机那边安静了会儿，“哈！还有几份图形的资料，和文星哲提过的图案有点像……”

厨房里的李且窸窸窣窣的动，往时他回到屋子就径直往地下室去睡觉，今天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他距离摄像头很近，忽然抬起头，正对着摄像头，歪头抽了抽脖子，眼神变得惊恐闪躲，面目扭曲起来，就像当时要暴露出真面目。

词旧起身就准备行动，但李且就像机器故障般，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若无其事的继续在厨房忙活。

“发生什么了？词旧兄。”

“没什么，”词旧想了想，还是问道，“你们所了解的怪物会不会突然抽风，就像在家见到的时那样暴露原型。”

“啊，它们迫切想变回原形，一定是有什么刺激到它们了，”苍羽佑很肯定，“上次不也是吗？计划没得逞而慌了手脚，别把它们看得太厉害，低级就是低级。”

苍羽佑刚一说完，李且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出租屋，词旧合上电脑，跟了出去。

他走得很快，四处警惕张望，目标极为明确的往人群多的地方去，就像当初被词旧追捕时一样的手段，不一会儿他打上了车，词旧在背后追，往来没有过多的出租车，他看见旁边的共享电动车，扫了一辆追上去。

李且上了车就开始在身上四处摸，最后在耳廓夹缝里找到一只追踪器，怪不得他们抓着他的脸揍呢，他不自禁颤抖起来，破口大骂，让司机警惕了起来：“先生，文明乘车，争做好市民啊……”

他往内后视镜看去，背后好好一个人忽然长出了一张满嘴尖牙的嘴，嗷叫出声，司机一慌神，方向盘歪了，直直撞上了红绿灯。

“轰！”

爆炸声响，引起夜晚骚动。

词旧追上来时，人群已经在围观，交警鸣笛，指挥着现场，他看见有人费力拖出了司机，人群中一个歪歪倒倒的身体往路边绿化带过去了，没人注意到他，词旧舍弃掉电动车，跑了过去。

“咚咚咚”

手机嗡声震动着，在无数消息里一个不起眼的新闻夹杂其中，说的是昨天夜里一辆出租车因驾驶不当造成出车祸，车内无人存活，刘雅生看也没看一眼，只习惯的醒来把所有消息清空，有一个陌生微信号给她发了诸多消息，上面“白赤炎”三个字，这年头把自己的姓名当微信名的年轻人可没几个。

刘雅生嗤笑声，她扶了扶脑袋，回想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记得白赤炎说过他们还有同伙的，但她没看见来人，要是被她抓到，有他们好受的！

她稳了稳自己的心神，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医院打来的，她忙接了。

“刘雅生，你爸情况危急！赶快来医院一趟！”

“什么？！我爸怎么了？！”

刘雅生再也没心情顾及其他，拿着东西飞快奔到楼下，她此刻多希望医院就在旁边，明明已经极尽全力做好了，但世界仍仿佛与她过不去，要剥掉她所有的东西。

她急匆匆赶到医院，进到医院病房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遮在她父亲病床前。

“老板？”她不敢置信看着他，“你怎么在这？我爸怎样了？”

“现在还好，”李且平静看向她，“不过之后怎样就不好说了。”

“什么意思？”

有人进来关上了病房的门，她回头看见了负责照顾她父亲的护士，刚也是她打电话来的，她走到病床前，看见心电图正常跳着，她上下打量着周遭，预感接下来发生的事会超出她所理解的。

“小刘，你是为了方便照顾你爸爸才进我们公司的吧。”

“是的。”刘雅生低下头，父亲已经躺在床上十多年，本一直由母亲照顾，但刘雅生大学一毕业，为了减轻她的负担，就承担了这份责任，矩灵公司是她所能选择的工资可观，且离医院较近的公司了，为了这件事，就算公司拖着她两年没转正，她也忍受了。

“你想救你爸爸吗？”李且直逼问题核心，这话一出直接压上了刘雅生心头，她咬了咬牙，抬头看着李且，他脸上打着纱布，看起来比平时更可怕。

“我有路子可以救他，不过需要你做一件事。”

刘雅生不语，直直看着他。

“这不难，”李且从衣服口袋抽出一张照片，“他是文林氏老板的秘书，叫李墨，前段时间他们想与我们合作，但他们了解我们后，极为瞧不起我们，我需要你小小的惩罚下他们，这是他们不尊重我们的后果。”

刘雅生接过照片，照片里的男人意气风发站在一辆车前，她没听到过公司与文林氏有什么联系，她问道：“怎么惩罚他？”

“我给你租辆车，只要你在他经过的路上吓他一跳就行。”

“就这样？”

“就这样。”

“为什么恐吓他要特意租辆车？这辆车不会有什么意外吧？”刘雅生开始接不上气来，“这又与救我爸有什么关系？你故意骗我过来就是要我给你做黑手？你到底在想什么？！”

“雅生，冷静，”护士走来按住她的手，“这是救你爸最好的机会啊，你要知道，凭你的工资，想救你爸是异想天开。”

刘雅生很清楚。

“那又怎样？”她傲气质问。

“唉……小刘，”李且叹道，“昨天跟你说的事你又忘了，要狠。”

“我就不！那又怎样！”刘雅生甩下照片，“我就不干！有本事你辞了我！那你也得上法院！”

“你以为你有得选吗？！”李且脸上阴晴不定，“现在你爸的命在我手上！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你敢？！”她吼叫出来，仿佛站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