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里多安说罢即转身走过门廊。正当他准备迈步下楼的时候,里波顿叫住了首席贤士并谢绝掉他的好意“智睿先见的普罗里多安,这顿早餐就不必再为我煮吃罢。你尽可往我的布袋中填塞面包和麦饼,使我在路途中能够果饱肚腹即可。”
先知点头同意里波顿的提议,就与他一同走出门廊爬下陡峭的回旋台阶,悠荡的回音空鸣在开阔的塔楼内。正当首席贤士途径侍从们的卧室,准备叫醒那些睡眠的仆人时,里波顿再次将他叫住“亲爱的朋友,你不必去叫醒他们,由我们二人亲自动手,准备旅途的食物即可。不必劳烦这些死皮赖脸的奴才,这些卑劣的家伙总是烦扰我的人格与心思,诅骂我是混吃混喝的叫花疯子,更以蔑视的眼光斜目看我。并诋毁你邀请了一个疯癫的狂人进门,无耻地挥霍你提供的食物和衣服。”
听罢里波顿不说谎话的真诚叙述,普罗里多安顿时怒火满溢,他拧起眉头咒骂道“这帮不知廉耻的奴才,竟然如此下作,我不曾有像集市上充满吝啬的商人,粗暴地对待自己的仆人。我频繁赠送他们许多食盐和麦穗,拿出面包分享给他们,可始终改不过这群市民功利贪婪的嘴脸,他们总是用尽手段图谋金钱与权力。那些无信可言的憎恶侍从,就让我日后把他们送入劳作的奴营。否则他们必会在今后我无力理事的日子里,假借我的名义四处作祟,暗中争夺城邦的田地和农产。”
两人相叙结伴,同来到塔楼下侧的灶房。普罗里多安伸手揭开掩盖食物的麻布,从橱柜的垫架上取下满是面尘的麦饼。里波顿掀开餐桌的盖布,拾起昨日精致烤制的面包塞往他准备好的布袋之中。普罗里多安亦搬来成叠的麦饼塞往里波顿的布袋,让他一同带走。
随后普罗里多安想起昔日旅途的遗物,他拉住里波顿的手袖从灶房中走出,来到塔楼的书室内部。仰望群集高弘的书架,里波顿禁不住啧啧称赞“不愧为学城的首席贤士,你家室里的藏书可谓阔绰,任凭那家国王宫殿也比之不上。”
普罗里多安来到一处角落的书柜旁边,他从展架上取下一支极为简朴的法杖,并将法杖递送给里波顿,对他说道“这是我要赠送给你的法杖。”
抚摸着这支与尘世造物截然不同的法杖,里波顿掂量过后由衷地感慨“造出这枚权杖的大师究是何等的能工巧匠?它比铁石坚硬百倍有余,却落得比鸿毛更为轻盈。”
探闻里波顿有疑惑提出,先知当即为他解答“这根权杖是由普遍千天的独一者,细心雕琢而成的造物,任凭你行迹山间拄拐泥潭也不会磨损。即便是最有力劲的狂战士,举起锋利沉重的巨斧向它挥舞,亦丝毫无法使其损毁分毫。它可作为先知的权柄,挞打大地四方面谀背毁的众生万灵,使他们俯身伏地,对自己的过失作出虔诚的忏悔。”
普罗里多安抚摸着这根法杖,他的心中充满不舍“这杖的前任持握者是我,现在我留着它也没用了。我老迈的身躯已经再难踏上如此远旅的路途,就在此把它相赠于你罢。”首席贤士吟声说罢,他的双瞳隐约眨过湿润的光泽。
见罢先知的双眼隐约噙满泪水,里波顿赶紧上去抚慰“噢,满怀遗憾的朋友咳。如此我手中就有两支柱杖了。这样吧,我将我挎在腰背这支送给你,尽管它只是平凡的造物,在街市之中随手就可以买到,远不及你的赠物来得珍贵。但我现在两身空荡,没有多余的身外之物可赠送,它至少能作为你与我友谊的见证。”
接过里波顿的木杖,先知欣慰地说道“你的木杖怎么会是平凡之物呢?要知道你去往东域地界以后,世人都将会迅速老去,而你却会如初地返回。你的木杖对我来说可有着不可代替的牵记之情呢。”
缅怀地寒暄罢,里波顿又问“如果我拒绝收下这根法杖,待到你长辞离世后,这拥有卓越伟力的法杖又会作何处理?”
普罗里多安听罢,他变得严肃起来“待到那个时候,必有神秘的沉寂者前来掠劫。为了夺取这些散落在世间的神造器物,他们不惜摧毁城市灭亡邦国,更甚灭绝濒危种族,只为获取有关众列天神的理律秘密,好借此来延续他们的生命。”
探闻有人要抢夺神造器物,里波顿不禁感到疑惑起来“天神们就对此不闻不问,任凭那帮忤逆之士嚣张跋扈?你尽给我细致描述,他们到底是何方邦国的奸细?竟敢如此大胆的挑战天神的威严,我作为教廷的主教,岂能不管这些忤逆天神的人?”
信誓旦旦说罢,他的心中亦感到紧张“这死鬼老头到底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先是什么妖精的元素法石,其后又送我这支遭人眈视的珍贵法杖。”
获晓里波顿如此问询,普罗里多安顿然感到无奈,然而他也搞不清天神的想法。同时也对里波顿的无知,感到有些无语“沉寂者可不是什么凡人,他们大部分是迈入非凡领域的超脱强者。以你们懂得的通俗话语来说,就是最为拔尖的世外高人。至于你问沉寂者到底是何方邦国的奸细,我只能说你无知。寻常大腹便便,整日化妆的腐朽贵族,根本就接触不到他们的足迹。甚至连位高权重的国王,他们也懒得去多瞄两眼。单凭自身非凡境界的力量,沉寂者就足以荡平大地所有邦国,他们和凡人根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再说天神的心思到底如何,我也摸不清楚。但沉寂者在多数时候,均会留给世间拥有点水般的宁静,由此,众列天神貌似也无意去管束他们,我目前是这么想的。又或者众列天神对这些超脱修士,怀有观察的兴致,才不至于痛下杀手。你必须要小心,切不可因为你是位高权重的人就去招惹这群家伙。据我情报渠道得到的消息所知,沉寂者们早已经把控住长河教廷,甚至还包括倚靠长河的千年帝国。”
讲述到北部的千年帝国,里波顿徒然回想起心中的线索,于是他向首席贤士问道。
“你有知道洛亚帝国地下遗迹有关的消息吗?传闻在刚挖掘出来不久之后,便遭到洛亚皇帝的封锁。”面对神学大师突如其来的问述,先知看望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好奇起来。
“真是奇怪,你是从什么渠道获知这些陈年往事?要知道,洛亚帝国挖掘出巨大的地下遗迹这事,已经过往将近整百个岁轮有余,当政的五代皇帝严令禁止,不允许任何人追问探寻和记载有关于地下遗迹的见闻。”
瞧见普罗里多安向自己露出疑惑不已的面容,里波顿便把他在都兰神殿书室里,奇妙地陷入迷狂的状态,莫名演绎出古老遗迹的往事讲述。听罢,普罗里多安更加显得困惑了。先知清楚地记得昨夜艾尔朗达对他讲述过的话。里波顿绝对不会成为先知,那么他自然没有透过飘渺不定的幻象,幻视未来的能力。
潜意识认为自己曾有听说过如此见闻的里波顿,自然不会想到,自己在进入迷狂的状态之后,唤醒的术士天赋。其实在那个时候,进入迷狂状态并激活天赋的里波顿,不自觉地汲取了地精大师脑海深处的记忆。但他不知道这些往事究竟来自何方,因此潜意识地认为是自己以前的经历。
大惑不解的普罗里多安,对此亦不再多问。他以自己所知的经过,正面回答出里波顿的见闻“确实如此,期间许多怀有好奇之心,远地而来的探险家,均不同程度地遭受到神秘团体的谋杀。其余成心想通过挖掘遗迹变卖古董,好赚大笔横财的贪婪臣官,貌似亦好不到哪里去。其中更有几个动作过大的贵族世家,陷入了凄惨的灭门灾厄。”
予受先知的点醒,里波顿立刻便知晓其中的缘由。显然这是古老的沉寂者,成心掩盖自己的某些秘密。他曾有细心地去观察过北方洛亚帝国的形势。各种迹象都在表明,洛亚帝国早应在数百个光伦年前就该灭亡。
若从纪元中叶发生过的民众大暴乱来论,他们的国祚已经过往数百个年头有余,然而如今洛亚帝国不光没有灭亡,反而还活得好好的。好似有某种未知的力量,撑持着这个腐朽帝国的骨架子。经过细心的思考,里波顿便可从中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