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问,它凝出水桶粗的水柱,喷向他们。
嗵!红冰被击的破裂,真意在碎冰上站稳,挥出两道气斩,它用水挡下。
“讨厌鬼…在深海里…安眠…”女鬼双手高举,掀起一座六米多高的浪山。
“靠,这么猛。”姜南惊呼道。
“下来吧。”真意拽着姜南,跳海。
浪翻过,女鬼看到了海下的两人,目光冷锐,发出两道细长的邪黑射线。
进海后,似海蛇般,游向他们,速度极快。
姜南在水下睁眼,立刻看到了这两条显眼、危险的攻击,眼皮猛地跳动。
“小心!”姜南呛着水,拉着真意往反方向游。
“怎么了?”真意没看清,转眼间,邪线就快追到了。
情急之下,姜南抱紧了真意,额上亮起皎洁的清白光晕。
乳白的精气覆盖全身,做防护。
两道黑线,全打在背上,阴水被护服挡住,但邪念没有。
其穿过护服,瞬间击破气罩,并快速蔓延,攻蚀灵魂,势要杀掉他。
白光更盛,真意想看,但很耀眼,回过了头。
姜南痛的脸色涨红,全力催动此花。
更多的白气来到背后,与黑线猛烈地对拼,勉强止住了其扩散。
姜南再使劲,白气开始消融黑线,并修复灵魂的受损处。
终于,邪线湮灭,姜南也虚脱了,没一丝力气。
这是真意人生首次,被男子搂抱,她脸红了下,但没时间娇羞,见到姜南用奇招扛下了,感念不已,拽着他浮到海面上。
大量花气染的海水都变味了,真意无意尝了口。
“金银花?!”这甘甜的回香,海水的咸涩掩不住,真意惊讶道。
她把姜南拖到浮冰上,眨了眨眼。
他治疗用的应该就是,金银花有治愈的功效?好神奇。
“小纯,我点了火,你看看吧。”方海平苏醒,收集了些干燥的草木,在灯塔门前点燃了一座篝火。
然而这点火,在浩瀚的大海面前,太渺小了。
海鬼没理他,闭着眼,飘在海上两米,周边有海流缭绕,似在治疗。
经过一番大战,真意全身酸痛,无力进攻,只能僵着。
这点树木,很快就烧尽了,方海平凝望着它,攥紧了拳头。
原本美丽的女孩,因为他的失误,变成了这么可怕的怪物。
伤感、愧疚、爱,油然而生。
“小纯,你喜欢的光,我给你。”忽然他大喊道。
他又想干嘛,真意听到了,无语地想到。
但紧接着,她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方海平从他的船上拎出汽油箱,愣了两秒,下定决心,他竟把汽油泼到了自己的身上。
“靠,小伙别冲动啊。”老石见状,赶紧去拦。
但他很果断,泼完后,拿打火机点。
他穿着厚实的棉衣裤,这是附近仅有的可燃物了,点火后,迅速暴燃,火光很亮,他发出惨叫,硬撑着不倒,给她看。
女鬼终于有动静了,睁眼,看向方海平。
那双黑眼里,逐渐出现了一点红光,有神,但依旧漠然。
它对方海平只剩模糊的印象,具体的事都忘了,但在不多的印象里,他是个体贴、柔弱的人,对赵纯很好。
她是有怨言,但在生命的最后,其实她已经原谅放海平了。
因此看到这幕,它下意识地,想救他。
于是手一挥,一道海浪冲向灯塔,把火焰浇灭了。
方海平烧伤严重,昏了过去。
“光啊…”火光散了,它怅然地伸手道。
呲!这时,一把细剑,从背后穿透了它。
剑上长符燃尽,黑焰烧到了它身上。
“啊…”它剧烈地挣扎,但旺盛的黑火在快速净邪,乌烟滚滚。
女鬼失控,坠入海中,火依旧在烧。
它逐渐下沉,躯体破散,声音变轻。
不久,赵纯在无尽的深海中,彻底消隐了。
确认解决后,她长舒一口气,朝姜南游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没想到方海平真有用。”她感叹道。
“好帅的一招,我们回去吧。”姜南兴奋道。
两人皆如释重负,在浮冰上歇息,让老石开船接走他们。
到灯塔后,真意去检查他的情况。
衣物烧尽,方海平全身焦糊,惨不忍睹。
老石打了急救电话,无药,只能等待。
“糟了,得赶紧治疗,不然会死人的,姜南,你能治吗。”真意焦急道。
“不知道,我试试。”姜南被他的惨状吓了跳,思索后,双掌叠在他胸口。
额上玉纹闪亮,精气转化,输进他体内。
为保险,他还用了菊花,既祛邪,又用其浓郁的清香作掩盖。
好在方海平伤的不深,只是皮肉受损,并未引起败血症,这是较易治疗的。
血流止住了,大片伤痕开始结痂、生皮,水泡退去,过程缓慢而有效。
五分钟后,方海平的情况已大为改善,只是皮肤受损严重,还贫血。
真意则到旁边,跟海冬通话,言明海鬼已除掉了,想拿赏金。
海冬大为惊喜,询问是如何处理的。
真意如实讲述,她听的,既开心又揪心,通知新港,开启核验程序。
姜南同意,把自己的份额都算给真意。
她要钱急,没推辞,一个劲的道谢。
老秦带医护船来,把方海平运走了。
回到长鼓岛,姜南疲困交加,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这觉睡得放松,一扫这些日的疲惫,睡到了翌日晌午。
“小姜,该醒了,太阳照屁股喽。”老秦进屋,拍醒了他。
“嗯,现在多少点了。”姜南睡眼惺忪地起身。
“十点多,小真刚才走了,我们也收拾下,回瓯州吧。”老秦笑道。
“什么?真意走了,我都没去送下。”姜南懊恼道。
“她昨晚没睡,熬到黄总派人来检查,拿到钱后就走了。”老秦解释道。
“这样啊…”天空蔚蓝,阳光温煦,照的卧室亮堂,姜南伸了个懒腰。
特警队下午便收工回去了,而姜南还在海岛。
鬼魂除掉,无事,他能放下心,尽兴地在北麂游玩了。
他去海边学游泳,并潜水拍照,很是好玩。
夜晚,他吃了顿炭火烤鱼,街市买了两尾肥美的蓝鲛鱼,接着坐渡轮回家。
红霞下,海面幽蓝,无边。
望着大海,姜南顿生惆怅,想到了爷爷。
爷爷究竟去哪了呢,要不明天回老家看下吧,他想到。
瓯北航道恢复运行了,现又响起了货船破浪的声音。
他想到了赵纯,像候鸟般向往着光,真是可悲啊。
灯塔亮起了光,渡轮驶近,忽而姜南注意到那边有个小红点。
好奇地用望远镜看,灯塔旁有团篝火,旁边有位脸上包纱布的男子。
哇,他怎么又来了,姜南想到。
方海平经过治疗,好很多了,问完话,开船回到了这里。
他静坐着,面前有堆石头,立着块碑。
“嚯,给赵纯的。”还挺浪漫,姜南笑道。
之后案情查明,气象局将其解职了,他真的去当了个木匠师傅。
回到家,已是深夜,周六,蔡晴也在,于厨房里做晚饭。
“老哥,你回来啦,北麂好玩吗。”蔡晴颠着勺,看着昏昏的,勉强笑道。
“非常棒,有豆腐,太好了,我们炖鱼汤喝。”姜南见案板上有豆腐,惊喜道。
“好,我来做,要放辣椒吗。”蔡晴炒好菜,来切豆腐。
“小晴,你咋了,没睡好吗。”姜南察觉不对,关切道。
“哎,我那老弟回来了。”蔡晴无奈道。
“蔡岳?我好久没见他了,他去哪了。”姜南问道。
“不知谁带的,去澳州赌钱,欠了五万多,昨晚被债主拖到家里,大闹一番。”蔡晴翻着白眼,无语道。
“太逆天了,他在哪。”姜南不禁攥拳道。
蔡岳自打初中后,整天吊儿郎当,没少给家里添麻烦。
“在三楼养伤,老妈大清早就出门了,去给他找工作。”蔡晴叹道。
“靠,钱还了没。”姜南气愤道。
“没有,这在南盟违法,民警出了个条子,表示那债条作废,老爸给了两万,把他们打发走了。”蔡晴解释道。
“好像把他揍一顿。”姜南咬牙道。
正聊着,蔡岳下楼了,听到他们的谈话,面色阴鸷。
他手臂绑着绷带,脸上有淤青,瞪了姜南两眼,拿了瓶牛奶,就上楼了。
那非主流的红发,和不善的眼神,看的姜南直反胃,恨不得打他两拳。
烧好鱼汤,两人吃好饭,蔡晴去火锅店送饭,姜南则到湿地散步。
“姜南,你到家了嘛。”海冬知道他坐船回家,打来电话。
“晚上好,海姐,我回家了。”姜南笑道。
“是这样的,鉴于你做出了巨大贡献,局子打算给你一万的奖励,报个银行卡号吧。”海冬说道。
“欸,这钱是赏金里的吗。”姜南问道。
“不是,是州长特批的奖金,有三万,我想你、真意、局子各分一万。”海冬说道。
“那挺好,我也正缺钱,话说真意拿到了多少啊。“姜南好奇道。
“十五万,另外五万是特务局的,我们花销也很大,要垫下帐。”海冬笑道。
“哦,分配的很合理,好的,太感谢了。”姜南点头道,报他的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