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姜南来局子上班，看到萧蹲在门口，喂鹦鹉，用种腥臭的肉。

“美味，好吃。”萧撕成肉条，十二吃的很高兴。

“萧姐早你回来啦，没事吧。”姜南关切道。

“无妨，昨晚我就回来了。”萧打呵欠道。

“那个魔呢，解决掉了嘛。”姜南问道。

“没有，藏在深山老林里，掩藏气息，缩着不出来，根本找不到，为节约警力，就先撤了。”萧耸肩道。

“天哪，这样边境的百姓要小心了。”姜南不安道。

“对，也没办法，你和真意，对付那唱戏鬼，还好嘛。”萧问道。

“一切顺利，我们都没受伤，就有个女鬼，可能漏了，”姜南解释道。

“那就好。”萧点头道。

“欸这是什么肉，眼熟。”姜南看着这灰白的肉，问道。

“呵呵，你发现的北麂大白蟹，给十二吃不错，我顺路逮了只来。”萧微笑道。

“什么，这肉邪气重，小心吃了闹肚子。”姜南愕然道。

“十二专吃这玩意儿，放心吧。”萧说道，喂完，起身往里走。

姜南跟她并行，忽然，萧嗅了嗅，惊异地打量起他。

“你喷了香水？真有情调，哪个牌子的。”萧拍他的背，调侃道。

“没没，就用了洗衣粉。”姜南尴尬道。

他昨晚回来，一身的花香，冲了好久才褪去，但灵流经过的血管都染上味了，洗不掉，真是甜蜜的烦恼。

今天照常工作，晚六点下班，姜南回到大槐村。

去祖祠的路上碰到村长，他欲跑，姜南不由分说，扯住他，解释。

说了好久，村长才哦哦的，明白了，但还不敢跟他接触，说完便跑了。

黑夜里，祠庙里明烛微亮，松香长燃，小呜无聊地趴在房檐上，吃鱼骨。

见到他，喵地跳到他肩上，姜南撸了两把，倒出猫粮。

接着下到洞窟，姜知还点着水蓝小灯，席地而坐，正看着书。

“南儿，坐。”他和蔼道。

“晚上好，祖爷爷，我有很多事要说。”姜南坐下道。

“慢慢说，老夫正闷的慌。”姜知还合上书，笑道。

“爷爷，那位花仙还给了我一项能力，就是化月光为灵气…”姜南把昨晚的发现说了遍。

“哦，竟有这等奇事，难怪身上有股灵香，可否展示下。”姜知还惊异道。

“要到外面，爷爷能出去吗。”姜南问道。

“可以，走吧。”姜知还悠然地飘上去，姜南来到祠外草地。

十月十四，寂静的山谷上升起一轮素美的冰月，霎是美观。

姜南坐定，唤出花纹，并催用。

“桂花？为何牡丹仙子能给别的花。”姜知还凑近，看到一簇娇柔的碎花，好奇地问道。

“不清楚，可能她有个桂花朋友。”姜南好笑道。

他像昨晚那样，进行体内循环，姜知还用指头把他的脉，仔细感受流向。

“哎呀，如此运功，有破脉的风险，再说了，桂花灵气能拿来练功嘛，”姜知还话音未落，却感到他的穴窍在吸收灵气，不禁哑然失笑。

心想，老夫倒忘了，你用灵气修行，自是没问题。

“我觉得可以，爷爷你能帮忙改进下循环路线嘛。”姜南答道。

“嗯…”姜知还沉吟半晌，摸着他的脑壳，说道：“如此灵流必须得从颅中经过，此处皮薄脉浅，恐怕修行不易啊。”

“是要练头上穴位嘛，听说能提高精神力，我正需要呢。”姜南笑道。

“试试也行，老夫要研究下。”他思索着，挥袖，唤来一本厚医术，借着明亮的月光，翻阅起来。

要改动并拓展冰经，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功效，有好有坏，姜知还瞑目苦思，力求最优解。

姜南不打搅他，在旁边练起旧冰经。

夜深了，山谷结起了霜，风刮来，带着冰碴子，四周黑魆魆的，萤火点点，流水淙淙，小呜到溪里，尝试捉鱼。

姜南醒来,还闭着眼，便闻到一股热肉的香味。

“南儿，来吃蛇肉，配一杯野菊茶。”姜知还说道，递来木杯。

“啊，蛇肉？”姜南惊道，睁眼看，面前架起了篝火，一根木棍缠着一条肉，在火上烤的滋滋冒油。

“谁叫它冒失，抓老鼠，爬到这来。”老祖微笑道。

“哈哈真可怜，祖爷爷，那冰经如何。”姜南切来肉，吃起来，问道。

没加调料，肉很腥，一吃，他差点吐掉，赶忙用茶水咽。

“神庭，左阳白，南儿，你以后练此二穴吧。”姜知还用拇指，摁了下他的颅顶、额左，观察道。

“不练印堂嘛，这离额头最近。”姜南疑问道。

“爷爷的打算是，花灵进入额心，经过阳白，从左侧下到胸中巨阙，接着阳陵泉，至右臂时，分流穿过后脑，到额心，经过神庭，如此成环。”姜知还指着示道。

“哦，这样灵流不通过印堂了，用这两穴来截流嘛。”姜南领悟道。

“没错，只是颅穴，聚气恐非易事，现在稳住巨阳二穴吧，辅炼神庭，老朽已绘成图谱，照做即可。”他递来一本线装书。

“谢谢爷爷。”翻开书，笔墨尚温，姜南感激道。

“头上的血脉细弱，练时定要慎重，你就再留一日，老夫做下指导，因风险高、收获低，江湖上专精此处的门派并不多。”姜知还仰头看月，说明道。

“欸阴霞洞就有练，我见过。”姜南说道。

“哦，你碰到此派的门人了？”他好奇道。

“对啊，她叫真意，我们一起打过两头鬼。”姜南笑道，说起和她的经历。

“晨起过山阴，霜白林道深。采冰熬茶早，清水素真心。阴霞洞香火不绝啊，她都会些什么招。”姜知还笑着吟诗道。

“剑法厉害，会使掌，还有能放雷、霜的符咒。”姜南说道。

“符咒未曾耳闻，应是后来的，那时她们呀，就以一手竹枝剑，享誉江湖，此派姑娘，可抢手喽。”姜知还笑道。

“原来如此，爷爷你，跟阴霞洞有交情嘛。”姜南好奇道。

“我年轻时，云游四海，在瓯州不长住，因此未有深交，南儿，你有此缘分，跟她熟识，总没错的。”姜知还拍了拍他的背，解释道。

“好的，话说爷爷，您是啥时候的人，离现在有多久。”姜南问道。

“细数下，已有五六百年了，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皓月将落，姜知还看着，怅然道。

“哇，时过境迁哪。”姜南感慨道。

“对，不知法云、宝冠二寺近况如何。”姜知还起身问道。

“耳熟，应该还在，我用手机查下。”姜南说道，拿出手机，查询。

这有卫星信号，可以花流量上网，姜南冲了两百块，打算送给老祖的。

他搜索法云寺，搜出了许多条目，信息鱼目混杂，于是他点开了官网。

“法云寺，爷爷，你跟这寺庙关系很好嘛。”姜南问道。

“嗯，相当之亲，我看下。”他说道。

这是座市场化的寺庙，在北郊山上，运营有序，建筑整洁，平时靠收香火钱和办喜丧事赚钱，没啥出奇的地方。

“不对，我记的法云寺不靠山，为何后面有。”姜知还注意到图片背景里有座高耸的青山，问道。

“这么久了，换地方很正常。”姜南笑道。

再搜宝冠寺，这个图片比较少，但他判断出，此寺没换地方，装着与五百年前比，变化也不大，于是放心了。

沉眠五百年，姜知还想知道很多东西，要来手机，逐个搜查，姜南在旁边，教他如何高效地浏览。

就这么半时辰后，姜南困得连打呵欠。

“南儿，老夫在后屋铺了芦苇席子，去歇息吧。”姜知还笑道。

“好，晚安祖爷爷，这手机就放你这，想看多久都可以。”姜南说着，去睡了。

他走后，姜知还看了许久，末了一声长叹。

手握拳，凝神，他面前竟出现个圆盘电场，嗞呲作响，控制的很好，将电流稳定地输入手机中。

接着他到后屋，看望熟睡的姜南，给他盖好被子，不禁苦笑。

“小鬼啊小鬼，你的命途会走向何方呢，真叫人心揪。”

“还有那个小鬼，究竟去哪了…”

时间不会等人，不管你是悲是喜，初冬的风吹个不停，很快，天色渐明。

天朗气清，红彤彤的阳光照进了山谷，从木窗缝里透过，姜南醒来。

姜知还在溪旁烤鱼，并摘了一小筐野莓，招呼他过来吃。

吃着，聊起他的打斗，姜南进行了详细的描绘，把荻枪隐去。

“太呆了，剑使的散乱，用冰也笨拙，鬼魂好歹能用牡丹，遇到人呢。”姜知还敲了下他的头，笑道。

“这不刚练嘛，祖爷爷，你年轻的时候，用什么法技。”姜南好奇道。

“老夫啊，三十多岁才能用精气凝冰，之前使的长刀短刃。”姜知还解释道。

“哦，那能结冰之后呢。”姜南问道。

“防御时用冰盾挡，进攻用冰刀，或者直接用寒意。”他教导道。

“用寒意，是什么意思。”姜南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