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致旅程

宴会就在这样一个祥和的氛围中进行着。

摇光的父母虽然身为部落的酋长,但在对待下一代的态度上,却比想象中更为开明。一开始,他们陪着唐吉诃德和摇光喝了一些度数并不高的酒,并与他们聊了一些简单的问候类话语。之后,这两位客人便和孩子们一起欢快地聊起天来。毕竟是同龄人,话题之间虽然属于不同的种族,但肯定也有很多交集和共同语言。这样活跃的气氛也让云母、绿松石以及唐吉诃德这几个性格比较开朗的年轻人打开了话匣子。

唐吉诃德说起自己小时候在家乡德拉克尼亚的偏远村庄中生活的一些趣事:早晨的麦田、各种各样有趣的昆虫、穿过村庄的那条河流,以及村子里各种各样有趣的人。这些来自另一个世界、另一片大陆的故事,让云母和绿松石这两个好奇心过于旺盛的狼狐人女孩听得两眼放光。

而作为回报,云母和绿松石也讲了很多自己小时候和大哥、二哥一起相处的趣事。比如,虽然二哥十分聪明,经常有各种各样的鬼点子,也会用木头零件做些奇妙的小玩具,但他最擅长的反而是爬树,连大哥都比不上他。一旁的摇光摆手表示,这种事情只能算微不足道,他可不敢自豪地说自己在爬树上是冠军,就算这是冠军,估计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不过,一旁的梅洛尼似乎仍然心事重重,一边小口品味着部落中用谷物酿造的、带着香甜气味的酒,一边慢条斯理地将烤串塞进嘴里。这倒是让他修饰打扮得体的外表,丝毫没有在这种热烈的宴会中褪去那一丝身为修士的庄严肃穆的气氛。

宴会就这样在欢快的氛围中进行着,时间慢慢过去,伴随着众人的喧闹声与火炬的噼啪声,漆黑的天空之上,繁星变得越来越明亮,整个马克特部落也越来越安静。

酒足饭饱,宴会结束后,摇光的父母给唐吉诃德与梅洛尼在院子里安排了两间正好空出来的房间。二人连忙道了谢,便准备回去休息。

这间院子和之前他们所看到的马克特部落的砖石和树木混合式结构的房间没有太大的区别。走进内部,发现其家具与内部装饰大多以实木为主,还伴随着一些拥有原始部落特色的雕像与装饰。虽然看起来较为简陋,但或许是由于建筑特性,这里仿佛与外面潮湿炎热的热带雨林气候完全隔绝,显得干燥而凉爽。刚从热闹的宴会中出来的两人不由得感到一阵轻松。

“唉,今天吃得真饱。”唐吉诃德一边往房间的方向走,一边心满意足地说道,“摇光他们的部落族人真的很热情,这个部落也很有意思呀。我在踏上旅程之前,从来没想到新大陆的原始部落居然会有这么有意思的地方……说起来,踏上旅程以后,感觉果然是不一样的。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都和我原本的印象有太多区别了,不过这也就是旅程的意义所在吧。”

然而,走在唐吉诃德身后的梅洛尼却突然停下来,此时他的面色变得有些严肃。

“有问题吗?”唐吉诃德有些好奇地问,“是食物不对你口味吗?”

梅洛尼摇了摇头,神色严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那张原本古井无波的面庞之上露出一个有些复杂的表情。

“唐吉诃德,说起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有些奇怪?”

梅洛尼问。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能摇光的部落相比普通的狼狐人部落确实比较发达,就像一个人类城镇一样,但这不也是摇光的努力吗?”

唐吉诃德有些疑惑地说。

“没错,确实是他的努力,但你不觉得奇怪吗?”

“按理说,他只是一个出生于信息闭塞的狼狐人部落的普通狼狐人,在新大陆也接触不到这个世界的先进科技等等……但他为什么会拥有那样的知识?”

“无论是城市建设、各种各样的工坊,乃至他们部落的枪都是他们自己主导的…”

“这些东西,科技不是一句‘勤于思考’就能够解释的。”

梅洛尼说。

“嗯,你说得有道理。”唐吉诃德点了点头,“不过,摇光毕竟还是我们朋友,打探别人的隐私,这种事情不太好吧?”

“不,我不是想打探隐私。”梅洛尼摇了摇头,“既然是朋友,那还是坦诚相待比较好。我们去认真地和他讲出来,如果他真的想把我们当作一路上的同行者,那么我觉得他至少也不会隐瞒太多的…”

“我觉得还是应该找机会和他聊聊,也许他藏着某些秘密也说不定,虽然我看不清这秘密究竟是什么。”

“嗯,你说得有道理。”

“…那咱们怎么办?”

听到他的话,唐吉诃德也有些好奇了。

“好像摇光的家人还没有休息吧,等他们休息了以后咱们再单独找个时间跟摇光聊聊吧。现在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梅洛尼说着,唐吉诃德也停下了原本往房间走的脚步,小心翼翼地跟着梅洛尼往走廊那头走去。

走廊有些狭长,那一头是通向院子的木门。此时,梅洛尼和唐吉诃德小心翼翼地看着门外已经散场的宴会以及正在齐心协力收拾桌子的摇光的家人们。他们也不想此时露面,而是小心翼翼地如同两个偷东西的小贼一样,躲在门边,听着门外究竟有什么动静。

然而,就在他们聚精会神地听着收拾东西的动静时,外面的气氛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似乎凝滞了几分,这让二人本能地紧张了起来。

之后,他们听到摇光的声音:“事情就是这样,老爸、老妈、大哥、云母、绿松石,所以我需要暂时离开部落一段时间,去外面完成一些事情。”

“可是,摇光,你所面对的情况确实十分危险。”

“老实说,摇光,我长这么大,你说的那种森林里三四米高的诡异家伙,我还是真的从来没看见过,所以我也不知道那家伙究竟是什么,究竟有多强…”

“你加入那个什么人类组建的国际牧灵协会,也许真的是一件好事……但是就像你大哥说的那样,我们马克特部落在你的帮助下,也不是一个任由人类或者其他势力拿捏的部落,我们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而这一切你功不可没。”

“所以,如果你留在马克特部落,那么我们也可以和你同心协力地渡过难关的,就算大家会很恐怖,但我觉得这一切也不应该由你一个人来背负吧。”

摇光的父亲沉稳的声音传来。

“对呀,摇光。”一个成年女性很腼腆的声音传来,“就像你爸说的那样,咱们部落能发展到这样,都是多亏了你……如果你走了,那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呀。”

听到母亲沉重的声音,摇光似乎是顿了一顿,然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爸,妈,你们的意思我也明白,但是实际上,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我所拥有的知识以及各种方法能够给部落的,我都已经使用出来了。可是,新弗里斯特这片大陆毕竟还是太封闭了,人类他们的科技、文化与政治制度比我们强上好多。这一切,如果不去看、不认真体会的话,我是没有办法彻底了解,并且想办法为我们社会带来更大的改变的。”

“好吧。”

听到他的话后,似乎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

伴随着一阵晃动声,似乎是云母和绿松石恋恋不舍地扑到了摇光的怀里。

“摇光哥…我们不想你走。”

“你不是答应我说你会带着我们做更多好玩的东西吗?如果你走的话,那我们会十分想念你的。那样的感觉可真的很难受啊。”

然后是两个年轻的女声传来。

听到她们的话,摇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听话,哥哥之所以要做这个决定,也是为了保护你们,让你们能够更加无忧无虑地在部落里生活…”

“所以哥哥也有必须要说的理由。”

“你们放心,人类社会有一种能够千里传音的科技,只要咱们部落里装上那种机器,就算相隔万里之外,哥哥也可以和你们聊天的…”

“所以……哥哥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一定要听话,不要给爸爸妈妈和大哥添麻烦,好吗?”

“好的,那哥哥你也一定要早些回来,我们会想你的。”

云母和绿松石带着哭腔的声音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知道,你有不得不做这个决定的理由,但是无论如何,马克特部落永远是你的后盾。你如果想要回来的话随时都可以……”

“你出门的这段时间…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爸妈担心。”

一旁磐石的声音响起。

“我会的。”

摇光坚定的声音传来。

“……”

摇光的家人陆续回了房间,而此时在门后面听着他们声音的唐吉诃德和梅洛尼这才立马回过神来,从家人告别的沉重气氛中挣脱出来,立马找了一个他人看不见的暗处躲起来,唐吉诃德那早已落满灰尘的邮递员服装与梅若尼的黑色修士服此时正好作为黑暗中的天然保护色。

而他们看到,当摇光的家人陆陆续续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之时,摇光却并没有往房间的方向走,而是去了院子一旁另外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屋子。那个屋子外面只有门,没有窗户,但在房间的后面却直直地伸出一根砖垒的烟囱。天色已经擦黑,且宴会已经结束,摇光走进了房间后,烟囱不一会儿就冒出缕缕烟雾。唐吉诃德有些好奇地说道:“那是厨房吗?摇光他这是感觉心情不好,所以再给自己煮点东西吃?”

梅洛尼顿时无语,反驳道:“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就知道吃吗?”

此时,在那个唐吉诃德和梅洛尼都不知道里面究竟是干什么的房间里,房间内的一座砖垒起来的火炉中,柴火烧得呼呼作响,一旁的水池也在火炉的熏蒸下慢慢散发出温暖的气息。一旁的衣架上挂着摇光那件原始部落的粗麻布衣服。

摇光一丝不挂地小心探入水池中,渐渐适应水温,随后舒服地长叹一口气,将一天的疲惫都释放于这片温暖的水池中。他尾巴和耳朵上那如绒毛一般的白发也渐渐舒展起来,一双狼狐人的耳朵伴随着水波的晃动而微微颤动着,就如同有属于自己的灵魂一般。

这里毫无疑问,并不是厨房,而是一个巨大的浴池。

浴池的热源是由砖和粘土砌成的炉灶提供的,而浴池的水源则是从平时取用各类水源的河流中引流得到的。虽然天然情况下的水源也达不到饮用标准,但由于马克特部落的人口并不多,所以这套水源并没有遭到什么污染,用来洗澡倒也正合适。

实际上,洗浴这种习俗并不是马克特部落原本就有的。毕竟在丛林中的原始部落也没太注重卫生的重要性,大部分狼狐人生活中都像野兽一样,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异味,让人心生远离之意。就连那些皮肤呈现健康的麦色、身材前凸后翘,并且长着动物的耳朵和尾巴的可爱狼狐人少女,她们身上的味道也简直是一种考验。

而马克特部落卫生条件的改善,也是摇光对整个部落所做的贡献的一部分。伴随着一些现代医学的概念开始引入部落,不仅是各种各样的治疗手段开始拯救更多人的生命,同时,关于烧开水以及洗浴等习俗也开始在马克特部落普及开来。公共浴池就是这其中的创举之一。

当然,这一切也有摇光前世身为北方人,对于澡堂这种能够放下一天全部紧张与疲惫的场所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的原因。

正因如此,摇光在自己家里院子的角落,也用砖墙垒起来一个浴室。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和生活之后,和家人一起在这里泡澡,完全将身体放松下来,可以说是在这个原始部落里难得的一种能够媲美现代社会的体验了。

再加上从森林中引来的山泉水,有一种独特的味道,不知是里面的矿物质,还是其他的原因,使得整个沐浴过程反而有了一种温泉的效果。让人在泡完澡之后,就连整个脑袋也一瞬间变得清晰了不少。

不过此时的摇光泡在浴池当中,却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所有的负担都被卸下,反而刚才与家人告别的那一幕却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赤裸的身体完全与温暖的水流接触,但一双眼睛却有些空洞地看着浴室的天花板。

虽然有些决定很难做,但必须要做。为了不把那个未知的危险带给部落,同时也为了去更加了解这个世界,摇光知道自己必须与家人告别,踏上旅程了。

也许就在今天之后,他就要和唐吉诃德、梅洛尼一起动身去往外面更为未知的世界。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科技发展到了什么样,会有怎样的文化,人类对狼狐人的态度究竟是排斥还是如何,这一切全部都是未知数。

但摇光知道,这样的旅程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必须要有的,他总不可能在这封闭的原始部落中待一辈子。

然而,正当摇光这样想着,长叹了一口气,准备将思绪完全沉浸在这舒适的环境中时,他头顶那双如同狼一般的尖尖耳朵却突然颤动了一下。

随后,他大声对外面说道:“唐吉诃德、梅洛尼,进来吧,我知道你们在外面。”

“啊,摇光,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外面的?”门外传来唐吉诃德有些疑惑的声音,而他似乎被梅洛尼戳了一下,接着听到他们小声讨论着什么,决定自己该不该进来。

“你们忘了狼狐人头顶上有一双大耳朵吗?那可不是摆设呀。”

摇光这样说着,忍不住笑了出声,就连之前那些杂乱的思绪也抛到了一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现在正在洗澡,已经烧好热水了。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来洗。当然,如果你介意的话也没有关系。”

摇光话音一落,房屋外又传来了一些小声的讨论声,似乎是唐吉诃德和梅洛尼在商量着什么,决定自己该不该进来。不知过了几秒,唐吉诃德和梅洛尼都有些拘谨地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哇!你们部落里居然还有浴池?”

唐吉诃德有些惊讶地说道。

摇光点了点头:“毕竟洗澡不仅在卫生方面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且这种泡澡的体验也能够放松心神,把人从一天的劳累中解放出来……”

“在部落里,毕竟不像外面的世界有各种各样好玩和有趣的东西,所以泡澡可以算是难得的休闲了。我平常都是在晚上吃完饭之后和家人一起泡澡的,那样的氛围想想都很怀念啊。不过,如果要踏上旅程的话,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估计以后就少了。”

听到他的话,一旁的唐吉诃德似乎是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有些脸红地问道:“那……你洗澡的时候,云母和绿松石也在一起吗?”

“什么呀!”

听了他的话,摇光瞬间觉得有些无语。

“当然是我跟我大哥和我爸一起洗了。我们原始部落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开放啊。”

“在我们的想象中,原始部落原本更开放。”梅洛尼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两个刚才进来的时候,连你有龙阳之好的觉悟都做好了。”

“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摇光顿时觉得这种莫名其妙的话题实在是没有营养,无奈地说道,“说起来你们到底想不想洗,如果你们介意脱光衣服洗澡的话,那等我出去了之后你们再进来也可以,反正木柴够多,水冷了再往里添就行。”

“我个人是不介意的,都是大老爷们,我不觉得有什么害羞的。”

唐吉诃德听到摇光的话,放下了原本局促的样子,看着泡在水池中的摇光,也开始脱下自己的衣服,放到一边,赤裸的身体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脚尖适应着水的温度。

“那个……其实我个人也不介意的,毕竟我是在村子里长大的,小时候跟其他村里的孩子也是脱光了衣服一起在河里玩的。”

听到他的话,摇光也是笑了笑。

“既然这样的话,我也一起洗吧,没问题。”

一旁的梅洛尼叹了口气,也开始脱下自己的衣服。

说着,梅洛尼脱下自己的头纱、衣服和裤子,露出了白皙的肌肤。

而当摇光看到他的皮肤时,却顿时感到一阵惊讶,甚至是有些骇然。他惊讶的并不是梅洛尼身为男性却有着比一般男性更为白皙的肌肤和稍显柔和的体态,这些并没有让摇光心中产生什么奇怪的感觉。

真正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在梅洛尼的皮肤上,有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伤痕,从身体的正面到背面,从手臂直到脚踝,从上到下,乃至被衣服遮住的锁骨乃至脖颈处,他的身上仿佛被各种昆虫爬满一般,无数锐器划过的伤痕留下了面目狰狞的疤口,让人很难想象这个平时面如冠玉、不苟言笑、说话充满理性与哲理的梅洛尼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

“这些伤疤……”

摇光忍不住开口说道。

而一旁的唐吉诃德则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似乎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但具体这些伤疤的缘由他也认不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是我小时候家庭里的破事而已。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拥有一个值得怀念的家庭与童年生活呀。”

梅洛尼这样说着的时候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摇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既然这样的话,那都是个人的自由,我也不多问了。”

“唐吉诃德,怎样?水温还适应吗?”

摇光这样说着,同时看向正小心翼翼的坐在浴池的边上,像个小孩子一般适应着水温,同时面容上略微有些红晕的唐吉诃德。

唐吉诃德与梅洛尼赤身裸体的坐在泳池旁边,他们二人的皮肤多少有些白皙,身材和摇光这个经常在森林中狩猎的狼狐人相比也没有那么多肌肉,一瞬间气氛倒是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就好像摇光前世看到的那个两个小偷潜入大只佬房间中盗窃结果被屋主发现然后倒大霉的新闻一样。

“那个…没关系的,虽然一开始感觉有些烫,但是仔细下适应下来其实也是很舒服的。”

堂吉柯德一边因热气的氤氲感觉到有些迷糊,一边这样回答道。

气氛重新回到了有些凝固和感慨的节奏上。三人就这样再一次相对无言,只有浴池中的热气缓缓的升腾着。

“……”

“为什么?”

就在这时,梅洛尼突然将这三个字脱口而出。

“哦,你说什么为什么?”

摇光从水里钻出来,有些好奇的说道。

“原谅我有些冒昧……但是看到你对有马克特部落做的这一切,我敢断定,你并非是普通的狼狐人吧。”

“你所拥有的知识。你开阔的眼界。你对马克特部落的改造,一个在在森林里是出生的普通狼狐人可是做不到这些的……即使是诺斯克镇的那些最有知识的人,应该也做不到。”

“可是你却从来没有出过新弗里斯特,甚至新大陆更远的地方你应该都没有去过……但是你那些知识又是从哪里来的?”

“原谅我语气冒昧,我并没有像你说我的过去,却打探你的过去也许确确实实是有些自私…但我还是很好奇,毕竟我们之后也是要成为生死与共,甚至能够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同伴的。”

“我和唐吉诃德不一样,我并不是那种能够轻易的仅仅凭感觉就对他人完全相信的人。”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这一切,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纵使我这么说肯定有些冒昧。”

梅洛尼这样说道。

而听到他的话,堂吉诃德也有一些小心翼翼的,不知道这句话究竟会等待一个答案,还是会惹摇光不开心。

而听到他的话,摇光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说起来……梅洛尼,我早就知道你可能意识到这一点了。毕竟来到我们部落以后,你都是一言不发的。你肯定也就是在想这些事情吧。”

“按理说这种事情事关我最深层的秘密我是不应该说的…但就像你说的那样,从今往后咱们遇到的危险很多,咱们三个可是要成为那种能够把后背交安然的交给对方的人…”

“所以…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那么我干干脆告诉你们也无妨了。”

摇光这样想着。

确实按理说,大部分穿越者都不应该把自己的穿越秘密告诉他人。这很有可能被他人当做疯子或者引来杀身之祸。

但是或许摇光觉得自己本身就不是那种擅长工于心计的人。他更希望和他人放下成见,敞开心扉的互相信任,又或者不把自己某些秘密说出来,在某种层面下自己终归是孤独的,无人了解。

“反正从以前到现在,我冒过很多险,在很多事情上赌上过自己的命……那么也不怕堵这一次吧。”

摇光这样想着。

然而就在此时,他却看到梅洛尼点了你头,他原本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神之中却露出了一丝坚定。

“你放心,我以主的名义发誓,你将秘密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泄露出去,也不会做对我的同伴有任何不利的事情。”梅洛尼这样说道,同时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如果违反的话,那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他的话,唐吉诃德也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对对对,我们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你们两个……”

看着原本无比理智的梅洛尼竟然也说出这样的话,摇光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感慨。

他想了想,觉得既然都到了这个程度,那自己还有什么顾虑呢?那些所谓埋藏心底的秘密,那些不能说的事情,今天就让它随风去吧。

摇光这样想着,随后将自己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事情,从自己前世所在的那个世界所学到的各种知识,自己以狼狐人的身份重生,以及自己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历史走向、不重蹈前世覆辙的愿望,全部毫无保留地向唐吉诃德和梅洛尼说了出来。

在将所有的秘密缓缓道来之后,摇光长出了一口气,双手轻松地枕在脑后,仿佛是将自己的身体完全融入这温热的水中,又像是将自己多年的负担卸下了一些。

“摇光先生的过去居然是这样啊?从另一个世界而来,这还真奇妙,让人难以置信。”唐吉诃德有些好奇而不可思议地说道,“这种事情,真的是能够解释的吗?”

“没错,这种事情还真不可思议……不过这个世界上既然存在灵体,就说明这世界不可思议的东西本身就很多,一个从异世界穿越而来的灵魂倒也不是太过无法理解。”

一旁的梅洛尼则是长叹了一口气。

“不过摇光,你能够对我们两个你两个刚刚认识了一天的人就说出这种事情。这一点我真的很佩服…”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彼此之间同行的朋友……我和唐吉柯德都会完全的信任你。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梅洛尼如此郑重其事的说道。

“没错!”

“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伙伴了。我可是立志要成为骑士的人啊,而骑士的信条之一就是绝对不能背叛伙伴…”

“我们三个人,一定会朝着一个目标一起前进,一起走到旅程的最后。”

一旁的唐吉诃德虽然被热气熏得有些晕乎乎的,但仍然举起拳头,充满雄心壮志地说道。

听到他们的话,摇光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似乎卸下了长久以来的负担。

看着这两个面容略显稚嫩的年轻人,他仿佛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信任、友谊,还有更多复杂的情感。总之,看着这两个在热气中有些尴尬对视的年轻人,摇光意味深长地望着天花板,心中暗想:

“也许…有像他们这样的人,未来的旅程说不定还是一件很值得期待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