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情报收集再发力
风卷着青袍下摆，林照的脚步没有半分迟疑。他走出灵墟入口的刹那，指尖还残留着符箓的温热，那枚“灵心契”贴在胸口，像一枚尚未引爆的雷符，随时准备撕开伪装的平静。
苏婉儿和青羽早已等在石门外，一人抱着一叠泛黄的卷宗，一人腰间挂着三枚不同颜色的罗盘，脸上再不见半点玩笑神色。
“你刚闭关出来就搞这么大阵仗，”青羽晃了晃手里的罗盘，“连‘寻踪盘’都启动了，我差点以为宗门地脉炸了。”
“不是差点，是有人正打算炸。”林照接过苏婉儿递来的地图，指尖在东荒区域重重一点，“‘影蚀之引’不是偶然出现的，它是信标——有人在用它标记我们的弱点。”
地图上，几处红点已被圈出，像是被钉入皮肉的锈钉。其中一处，正是他曾提过的废弃古墓，据传是三百年前幽冥会某位祭司的埋骨之地，后来因一场莫名的地陷被整体吞没，只留下一个终年不散黑雾的坑洞。
“我们要去东荒？”苏婉儿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里现在是三不管地带，连宗门斥候都不敢深入。”
“正因如此，才最容易藏东西。”林照收起地图，目光扫过两人，“他们想让我们内斗，我们就偏要往外走。情报，是反击的第一刀。”
青羽咧嘴一笑，拍了拍腰间雷纹剑：“那还等啥？我连换洗裤衩都塞进储物戒了！”
“你那裤衩还是去年秘境里捡的吧？”林照斜他一眼，“别到时候黑袍人没见着，先被你熏晕一个。”
三人相视一笑，紧绷的气氛裂开一道缝隙。但谁都知道，这一去，不会再有玩笑收场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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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荒的风，像是从地狱炉口吹出来的。
黄沙裹着碎石，在低空横扫，打在脸上生疼。远处山脊扭曲如兽脊，荒草枯死成灰烬，连鸟影都见不着一只。天地间只剩一种颜色——死。
林照走在最前，混沌灵墟中的阵法知识在识海中自动推演，将前方地形转化为一道道虚线与节点。他每走十步，便在沙地上划一道隐秘符纹，既是标记，也是预警。
“这片区域，灵脉断得蹊跷。”苏婉儿低声说，“不是自然枯竭，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她指尖轻点地面，一缕魂力渗入沙层，片刻后收回，眉心微蹙：“底下有残留的魂印，很淡，但结构和‘影蚀之引’一脉相承。”
“不是残党，是根脉还在。”林照冷笑，“幽冥会当年被剿，只是斩了枝叶，根子早埋进了地底。”
青羽蹲下，用剑尖挑起一撮黑沙，凑近一看，沙粒中竟夹着细小的骨粉。“这地方，死过不少人。”
“而且是被活祭的。”林照站起身，望向远处那片被雾气笼罩的山谷，“走，去那边。村民说黑袍人最近频繁出入，总不会是去野炊的。”
山谷入口，雾浓得化不开，像是凝固的墨汁。三人停下脚步，青羽掏出寻踪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谷底。
“灵力紊乱，”他皱眉，“这盘子快疯了，跟进了雷暴眼似的。”
“说明里面有东西在运转。”林照从储物戒取出三枚赤色符箓，分别递出，“贴胸口，别撕。这回不是示警，是‘反向感应’——一旦接触到‘影蚀之引’的气息，它会自动记录波动频率。”
苏婉儿接过符箓，指尖微顿：“你改良过？”
“加了点混沌灵泉的泉心液。”林照轻描淡写，“现在它不仅能报警，还能当个‘录音笔’用。”
青羽啧啧两声：“你这哪是修仙，是搞科研吧？”
“修仙到最后，不就是高端科研？”林照一笑，率先踏入雾中。
雾气粘稠，视线不足三丈。每一步都像踩在腐肉上，脚下沙地松软，偶尔还能踩到半埋的碎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腥味，像是铁锈混着腐花。
“停。”苏婉儿突然抬手。
她闭眼，魂力如蛛丝般铺开，数息后睁开：“前方三十步，有符文阵列，不是攻击型，是……标记用的。”
林照点头，悄然靠近。拨开一层雾，地面赫然刻着一圈符文——三道逆旋弧线，中央一只闭合的竖眼，与“影蚀之引”如出一辙，但线条更加繁复，边缘还嵌着细小的黑晶。
“这是‘引路符’。”他低声道，“标记路径，引导某种仪式的参与者。”
青羽蹲下，用剑尖轻轻刮下一粒黑晶，放入玉盒：“这玩意儿，我在天机阁的禁典图谱里见过，叫‘冥骨晶’，只有在大规模魂祭后才会凝结。”
“也就是说，”苏婉儿声音微冷，“他们不止在活动，已经在准备下一场祭典。”
林照没说话，目光扫过符文周围。忽然，他蹲下，从符文旁的沙土中抽出一片布料——焦黑、残破，边缘烧得卷曲，正是青羽在兵器库翻出的那种黑袍碎片。
但这一次，碎片上多了一个东西。
一个徽记。
银线绣成，形如锁链缠绕一只睁开的眼睛，线条冷峻，透着一股不容违逆的压迫感。
“这不是‘影蚀之引’。”苏婉儿盯着徽记，“这是……新的标识。”
“说明组织内部有分化。”林照指尖摩挲着徽记，“或者，有人在夺权。”
青羽挠头：“夺权？邪教还搞民主选举？”
“邪教最讲究等级。”林照收起碎片，眼神渐沉，“这个徽记，可能是高层的身份象征。谁拥有它，谁就能调动更多资源。”
“那咱们现在是捡到钥匙了？”青羽眼睛一亮。
“是摸到了门缝。”林照站起身，望向雾气深处，“但这扇门后，关着的不是人，是灾。”
三人继续前行，符文每隔一段便出现一次，像是某种仪式的倒计时。林照的符箓开始微微发烫，苏婉儿的魂力也察觉到一丝异样波动——那是一种低频的震颤，像是地底有东西在呼吸。
终于，他们在一处断崖下发现了一处人工开凿的洞口。洞口两侧，刻着两行古文：
“雷劫未落，心已先醒。”
“众生为薪，唯我永生。”
青羽念完，咧了咧嘴：“这谁写的？中二病晚期？”
“是宣言。”林照声音低沉，“他们在等雷劫重启的那一刻，用整个大陆的生灵，喂养那颗‘心’。”
他取出玉简，将符文、徽记、古文一一记录。苏婉儿则用魂力扫描洞口，确认没有陷阱后，三人缓缓靠近。
就在林照伸手欲探洞内时，胸口的符箓猛地一烫！
不是预警，而是“记录完成”的震动。
他低头一看，符箓表面浮现出一串扭曲的波纹，像是某种加密的声波图谱。
“他们刚才……说话了。”林照眼神骤亮，“符箓录下了他们的交流！”
青羽瞪大眼：“你这符箓还能录音外带翻译？”
“不能翻译，但能还原。”林照握紧符箓，“回去后，用混沌灵泉浸泡，配合阵法殿的‘回音阵’，或许能听清内容。”
苏婉儿忽然抬手，指向洞内：“等等。”
她指尖轻颤，魂力如针般刺入黑暗。片刻后，她缓缓抽出手指，指尖沾着一滴暗紫色的液体，像是凝固的血，却又泛着金属光泽。
“这不是血。”她声音极轻，“是……某种灵体的分泌物。”
林照接过玉瓶，将液体封存。瓶身刚合，那滴液体竟在瓶中缓缓蠕动，仿佛还活着。
“他们在培育什么东西。”他低声说，“不是人，不是兽，是‘器’——能承载‘心’之力的容器。”
青羽咽了口唾沫：“所以咱们现在，是摸到了邪教的老窝，还顺手偷了他们的实验样本？”
“不止是样本。”林照收起玉瓶，目光如刀，“是证据。是反击的起点。”
他最后看了一眼洞口，转身便走。
风沙渐起，三人身影在雾中渐行渐远。符文在沙地上沉默，像无数只闭合的眼睛，静静等待下一次睁开。
而林照的掌心，那枚录满波纹的符箓，正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呼唤。
他的脚步没有停。
剑柄上的血渍早已干涸，但手指依旧紧扣，指节泛白。
剑未出鞘，刀已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