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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与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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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小说正式出版。

作家协会主动为了提供资金支持，同时大力宣传起来。也因此，我收到了一张来自治疗师的信件。他在信中这样说道，他自称认识我，并在曾经对我进行过治疗。

“我对那时所做的一切感到惭愧，这种心情一直在骚扰着我，让我无时无刻痛苦万分。这几年，我一直在想，那时是否才是正确，或许有不同的方法可以帮助你——直到最近，我开始看到了你的消息……

“你现在很成功，你知道吗——我在地铁上也见到了你的广告。一直以来我都想再次见到你，我想要知道，对于你来说……这是否是一场正确的治疗。

“在那之后，我退出了任何的协会，取消了各种活动，只剩下了枝儿——也就是你的个例了。我必须亲自查看，你的现在与未来。请在你新书发表第二天中午，到这家店里来……”

我注意到了“枝儿”。

但这个一个陌生的名字，会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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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与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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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发表那天，我来到了c展馆。这里灯红酒绿，天花板无法望到边界，时常令人眼花缭乱。我进来的时候，门口的服务员为我鞠躬。我一时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连忙让他们起来。

身后的人对我说：“没必要对他们这么客气，您现在是这里的主人。”

我本想告诉他，我根本不在意也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但对方已经半强迫地把我带到了后场。边上的人见到我满脸欢笑，像是在台上的不应该是我——而是他们一样。我不理解他们的快乐，甚至我自己也不觉得快乐。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的作品可以带着我来到这里；说是我写出来的，倒不如说，他们早就在我的脑子里住了下来。他们从来不是我的，而我是他们的所有物才对。

恍惚间，已经进入了后场。

妆娘开始了工作，我一点不敢动弹。

“舞台设置好了吗？”

“嗯，有些设备老化了，不过没有关系。”

我听到边上的人们这么说道，忍不住向那边看去——

“别动，樱井御奕先生。”

妆娘有些有力地抓实了我的脸颊。

“你认识我？”

“谁不认识你呀？”

“那不是我的名字，那是我笔名。”

“我们都知道——不过，倒没听说过你真名叫什么呢。”

“我叫——”

门被打开的声音，强硬的很。

“樱井御奕先生！久仰久仰！”

我被突如其来的打断吓得有些僵硬，对方是作家协会的人。但我到现在也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只是声音听起来，那大抵是一个有些暴躁的酒闷男。

我低头不说话，但是不说又不行，抬头又不敢，就只是笑了笑。

妆娘再一次呵斥，我无助地像一个孩子。

直到演讲结束后，我才得以回家。

他们说给我准备了酒店，可是在这地方我莫名的不安，感觉身心不快。连忙要求下车，我说我自己想办法回去。

“那怎么行，您要真不去的话，我们也可以搭您回去呀。”

我回头瞥了一眼司机，他的脸像是沾了灰，嘴唇倒是有些白的发紫。那是一张苦命人的脸，我不想要为难他，便从了他的话。

“谢谢，谢谢……”他只是不停地说着这样的话，等到什么时候他也知道，自己词穷后，便闭上了嘴。

我和他也聊不上，在车上只能忍耐一大股塑料味——应该是塑料，不是也无所谓了。

从城市到农村，路很长。

夜晚的灯光稀少，但足以。

我看着窗户，月亮不见踪影。

司机的手机响了，那边传来的是儿童的声音。

“喂……爸爸，你回家吃饭吗？”

“爸爸工作呢，就不会了啊，跟妈妈说，给爸爸留碗饭。”

“妈妈——”

声音逐渐消逝……

“这是……”我问道。

“啊！我女儿，刚上小学。”

……

那之后，直到我回到家，我也没有想到要说什么。

我只是在想，那晚上为什么没有月亮。

就非得要残缺么？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在孩子等待父亲的日子。

我躺在床上，看来今晚也不想写任何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