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你现在可以倾听我的两个提议。第一个,你可以先把你的女儿交出来,日后再怀胎儿多生几个。我保证幽谷镇的死灵巫师们,在此后的五十个岁轮以内,不会对你们任何一个吸血鬼古血裔下手。第二个提议,你可考虑把自己交出来,虽然此举会间接导致吸血鬼灭亡,毕竟你们夫妇是最后可生育的古血裔。但与之相对的,将是我毕生的代价与承诺。我会保护你的妻子,以及看着你的女儿茁壮成长。”说罢,拉普斯京脸上即刻浮现出一抹带着兴奋与残忍的奇怪笑容。
面对拉普斯京荒唐至极的提议,洛科里芬不仅是丝毫不予采纳,更是露出了“你是个白痴吗?”这样怪异的眼神。“强行掳掠走我两个儿子的性命还不够吗?现在更开始打起了我仅剩女儿的主意。如果光是这样的话,我或许仅只是憎恶你。然而你这头肮脏的野兽,竟还想着玷污我的妻子,是不是嫌你自己还荒唐得不够多?”
听到自己的提议遭到刻薄的拒绝,脸色转阴的拉普斯京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他对着洛科里芬呲牙咧嘴,两度露出怪异的笑容后,即刻板起脸孔严肃喝道“看起来,你还不知道我究竟掌握到了何种程度的力量。实话告诉你吧,现在你压根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拉普斯京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突然加重起来,仿佛是兽王因为绵羊拒绝掉它的恩泽而大发雷霆“你敢拒绝我的提议,你敢成心要作我的挡路石?依我来看,你就应该把自己的头伸进粪坑里面,吃你们自己的粪屎,喝你们自己的黄尿。”说罢,他癫狂地豪笑起来,并举起双手的黑色巫杖和沉郁长剑,展臂环顾指向四周。
“好好看下你宅邸的周围,九百多头死灵,正对着你虎视眈眈。你已经被严严实实地围困在这,只需要我催动阴影脉络,死灵们就会蜂拥而上将你们的宅邸捣碎。所以,这次你给也必须给,不给也必须交出。如果你胆敢再次拒绝,那我就只好自己动手去抢,你们一家三口都会因此没命。”
面对拉普斯京咄咄逼人的姿态,优雅的洛科里芬虽然表面保持冷静,但他的背脊已经在发怵之中被冷汗浸湿。直至沉默半晌过后,等得不耐烦的拉普斯京再次开声质问“为什么不说话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古血裔引以为豪的礼仪呢?依我看来,你们不过是一群无能的花花公子,即贪婪又丢人的懦夫。”
面对这名发狂死灵巫师的羞辱与谩骂,洛科里芬的内心再次受到刺激。然而就在他刚想插话批驳的刹那之间,背后却突然响起了他妻子的呼唤声。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刻,别墅正厅的大门再次向两边敞开。而这次从里面走出来的是衣着华丽,长相标致的女性吸血鬼。
艾丽莎坚定地站到她丈夫的身旁,捧起洛科里芬的脸颊与他对望。多年夫妻的默契使得两人在对望的那瞬间,便可相互得知对方的心意。
“是呀,相伴了如此长久的年华,我已经感到非常满足。”洛科里芬伸手搂起艾丽莎的纤细腰杆,温柔地望着她说道。反正继续跟这个癫狂的死灵巫师废话,最后也不会得出什么结果。但为了我们二人最后的女儿,至少让我们作出仅剩的挣扎。
他们无需再到处躲避。这个夺走了他们两个孩子性命的死灵巫师,他们决议不会再向他低头妥协。至少这对吸血鬼夫妻要在今天夜里,让这个走火入魔的死灵巫师,见识一下什么是古血裔最后的信念与尊严。两人的心中如此想道,即抬头望向悬挂在夜空中的红月。
艾丽莎仿佛从洛科里芬的眼神中,得知到丈夫的所有想法。她也跟着抬头望向那轮悬挂在天空中的腥红血月,并抚摸着她丈夫的脸颊柔声说道“我知道了,亲爱的洛科里芬。让我们为逝去的两个孩子复仇吧,以及守护我们最后女儿的未来。”
两人的女儿,是他们多年以来的爱情结晶。而不是像家禽下蛋那样,说生就生。因此也不必去奢望得到这个眼中,只有世界法则的黑巫师的理解。吸血鬼不惧怕任何一个黑夜,古血裔更是黑夜的主宰。他们的女儿爱洛依丝,本应该是摇着翅膀,化作血色的蝴蝶,在月夜之下自由地飞舞。绝不容得这个整天与死尸相伴,肮脏的家伙来玷据。
两位吸血鬼对视之余,他们柔情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艾丽莎转过头去,猩红的双目怒视着拉普斯京,说出咒毒的话语“你这个下作的黑巫师,总有一日会遭到天谴。你必会在焰骸深渊的熔火血海中,感受我们的绝望与怒火。”
与其每天在提心吊胆中四处躲避,不如现在放手拼命。
对于眼前这位吸血鬼极致怨恨的诅咒,拉普斯京倒是满脸不在乎。
相反,他出奇的冷静,其身上所展现出的肃杀气息,也在越来越变得浓郁起来。“这样的话就真的没办法了,我们交涉失败。说实话吧,我虽然渴求着巫术的至理,但我并没有想过,要对整个吸血鬼种族痛下灭绝的杀手。所以我感到很遗憾,你们的命运就到此为止。顺带也把你们种族的命运,彻底地拖入永恒的沉眠之中,是你们让我别无选择。”他面无表情地阐述道,心中却为这两只吸血鬼,冥顽不化的固执心思,感到宛若雷霆的狂盛愤怒。透过其淡淡的语气,便可以清晰听出。
吸血鬼划分为四大阶级,古血裔、血贵族、血仆、尸鬼。非同于人族社会,吸血鬼的阶级由生物性质决定,无法通过社会贡献和军功改变,而是完全由血统联系。除非迈向超脱路途践行非凡进阶,彻底逃逸生物的身份,进入凌越云顶的世外境界。
古血裔是吸血鬼的种族源头,所有吸血鬼皆来源于古血裔的拓展。血贵族和血仆则通过古血裔授予的初拥诞生,而被古血裔咬过的十阶以下生灵,有概率会变成吸血尸鬼。古血裔可以大量增加从血贵族到尸鬼阶层的新生吸血鬼,而血贵族无法大量产生尸鬼,他们最多通过初拥仪式,增加极少的血仆,血仆和吸血尸鬼则完全无法增加同族。
失去古血裔的支撑,吸血鬼这个种族将会陷入漫长的减员,直至最后的血贵族,经过多代血统稀释之后变回原生物种,宣告吸血鬼种族的灭亡。
最后,在这个弱小即是原罪的世界,公平的法则不会对任何生灵施舍怜悯,更不会向他们施以逃脱的侥幸。两名古血裔的垂死挣扎,很快便没有了结果。
虽然他们是天生的十五阶段卓越者境界的强者,但靠的仅只是原生的血脉力量。相较于真正十五阶段的百人斩强者,除去天赋带给两位吸血鬼的血魔法过于诡异致命,他们各个方面皆显不足。虐待低于五阶段平庸者的人族平民,以及十阶段杰出者的人类贵族,羞辱吸血鬼社界下属的血贵族和血仆及尸鬼,古血裔的原生力量充足有余。
但当他们对上鹰翼军团的密探首领,于巨龙颚下侥幸逃生的加林沃尔,这种战斗素养老练的十五阶段卓越者境界百人斩,古血裔立刻就会陷入窘迫的境地。
绝大部分的古血裔都是这样,堕落的种族特性,使得他们不会对自己的力量,进行深入的分析与钻研,更莫说会去刻苦锻炼。由此他们自然抵挡不住拉普斯京,这些常年与死亡枯萎厮混的死灵巫师。更别提那些常年闯幽冥、爬星都、过风暴、踏冰境的沉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