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最后的血裔

搞定两名阻碍在前庭的吸血鬼,抽干他们的鲜血,撬下可用作巫术材料的獠牙,剥夺干净最后的骨骼罢。拉普斯京接下来要做的事,当然是斩草除根。

尽管这对夫妻在临死之前,曾苦苦地哀求拉普斯京,对他们的女儿手下留情,但拉普斯京却不为所动。他掀起自己的兜帽,对着两人露出皎洁的目光,如此说道“这可不行,斩草必须除根,不然就会演变成游吟诗人的故事那样,长大的孩子必会向她父母的敌人复仇。”

巫师说罢,即扭头过去,兴致盎然地望着眼前的小栋别墅。随后他挥动手中的巫杖,骷髅与僵尸顿时就像受到某种暴躁的侵蚀蛊惑,疯狂地涌入眼前的别墅里,撕碎它们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对此,拉普斯京毫不客气,整栋精致的宅邸,很快便被他洗劫一空。尽管他将整座别墅翻遍,并且找出暗藏在楼角的地下室暗门,然而就是找不到爱洛依丝的踪迹。

由于忙着处理那两名古血裔的尸体,拉普斯京虽然感到疑惑,但并不作过多的搜查,而是直接将整栋别墅烧毁,并把这栋别墅地基连带周围的树林都夷为平地。以上便是拉普斯京所得知的记忆。然而还是有个例外的变数,是拉普斯京始料不及。

艾丽莎带着年幼的爱洛依丝进入地下室后,便迅速地将她藏进了墙壁的暗格。且反复不断地告诫她“我亲爱的爱洛依丝,请记住无论是谁来敲响,都不要打开。”听闻自己的母亲如此亲切的说道,即使爱洛依丝此刻,还是个尚未懂事的年幼女孩,亦深知道双方这短暂的告别,将会成为她心中永恒的遗憾。

纵然现在还是小女孩的她,尚未懂得什么是永恒的离别。但悲恸仍旧在她的心中,莫名地升起,接着她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充满担忧地哭诉了起来。“我不要,我要和你们在一起,请不要抛弃我,妈妈。离开了你和爸爸之后,我该怎么办是好?我还不会觅食,没有人来养我,我活不下去。”

聆听女儿伤心的哭诉哀求,心如刀绞的艾丽莎,沉默地流下了眼泪。尽管如此,她仍然尝试着去安慰爱洛依丝,并在这之后将暗格的藏板关上。纵然吸血鬼以掠食人族的鲜血而远近闻名,但在面对更强大的掠食者的时候,身为猎物的他们,此刻能做到的也仅只有将自己的女儿藏匿起来。这是他们的无奈,也是对子女最后的慈爱与关怀。

随后这位吸血鬼母亲在离去的时候,挥手便杀光了所有捕获来地下室的人族家畜,还有各种各样的半身人和半精灵奴隶,希望这些异族的尸体和鲜血,能让他们的女儿躲在地下室里饱腹几天。望着母亲离去的孤独背影,年幼无助的爱洛依丝只剩下怀着害怕的心情,蜷缩在暗角里瑟瑟发抖。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漆黑无光的地下室飘过一束诡异的黑影。极寒的气息刹那之间便将阴冷的地下室覆盖得严严实实。伴随而至的还有响彻整个狭小密室的空旷惊惧声。登时一道恐怖的声线,从虚空之中无形传出“真是一对自暴自弃的父母,没办法,就让我来代替你那两个不负责任的父母,成为你的全新监护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鬼嚎呼啸,爱洛依丝虽然被吓得不轻,但还是硬仗着胆,透过暗门的缝隙,偷瞄地下室的情况。就在她想要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声音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了身后的墙壁,长出了数十只眼睛。而黏在眼睛旁边的,即是被极寒冰晶化的墙壁。

“要是连你都死了,吸血鬼不出六代可就要绝种。”从背后的墙壁中探出头来的异形凶影说罢,即张开血盆大口将爱洛依丝卷入极寒的阴影之中。

随着远扬的光景重现在眼前,拉普斯京的思维也跟着转移回来,继而他回想起数个星环之前的事情。即禁不住喃喃自语地低声吟起“唔?嗯!上次遇到的那个女吸血鬼,近似红宝石般的莹亮眼睛,优柔的白色长发。这可是长得真够像她的父母。我记得她的父母在临死之前称呼她为爱洛依丝?”

通常来说,泛凡之人的逻辑很难跨越如此久远的记忆,还能准确无误地联系起来。但偏偏拉普斯京不是凡人,他是卓越博闻的非凡巫师。

“怎么了吗?拉普斯京。你似乎有什么重重心事。”见到拉普斯京在一旁发呆,休伦武圣阿尔泰不禁感到好奇地询问起来。

被阿尔泰的呼声唤醒后,拉普斯京赶忙地摆起手,尴尬地回应道“哦,啊,没什么,我单纯是回想起了一些久远的昔日旧事。”

正在他回想着这一切的时候,沉默寡言的休伦武圣,达利多却突然开口说道“你们说古血裔已经被杀到绝种了?依我看来并不是这样,吸血鬼们还有一位古血裔。这是我们三个最近才发现的。”在赶往竞技遗城的旅途中,休伦武圣达利多和阿尔泰,以及死灵巫师拉普斯京三人来到学城南方山原的时候,就在那里碰上了一个古血裔。

虽然他们不曾得知这吸血鬼的姓名来历,不过她的长相却已经深烙在三人的心中,被他们清楚地记得。这名行为举止彬彬有礼的吸血鬼,拥有红宝石般的猩红血瞳,柔丽无瑕的洁白长发,长得近似陶艺布偶的精致脸庞,使得她完全不像尘世的俗物。

听过这则出乎意料的消息后,修会里面为首的六位大能之人,不需经过深思熟虑,当下就作出决定,势要以后多注意她的动向。

当众人皆以为这则消息完全交谈完毕,正等着转移到下一个议题的时候,拉普斯京却突然有话开口,低吟般讲述出这个吸血鬼的姓名。“她叫作爱洛依丝”拉普斯京平静着自己的内心,坦然地说道。他的话语毫无疑问如同打落在平地之上的惊奇响雷,吸引得在场的所有人齐刷刷地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你说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对于拉普斯京突然的公布,沉默寡言的武圣达利多立刻转过头来,表现出了以往不常见到的疑惑表情。听过他疑心重沉的问询,拉普斯京沉吟半晌过后,即缓慢地坐在石墩座位上,向着所有人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