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那些昔日的神灵

寒潮之下,大雪封山。

那年迎来了史无前例的大寒潮,哪怕是大冬天敢脱光跳进冰湖里的亚尔文人,也挤在屋内的壁炉旁获取一丝温暖。

那天夜晚,等到人们都熄灯睡觉之后,狼群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潜进到了村子里的羊圈。

到第二天村子里的人醒来之后,看到的便是空无一物的羊圈,村中的青年提起猎枪就想进山,但漫天的风雪最终阻碍了他的脚步。

老人拄着拐看着空无一物的羊圈默默叹息,那无情的天灾已经逼的深山中的狼群要来人类的村庄铤而走险寻找食物,这苦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后来相继传来其他村子羊圈被袭的消息,虽然狼群每次袭击都会不赶尽杀绝,但这无情的老天面前谁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直到那日一群魔法师踏入了烈阳山脉,他们说狼群是破坏之神的造物,理应铲除,村中的青年早就积怨已久,那群魔法师不费吹灰之力就聚集起了一大批队伍,于是那支队伍抬着猎枪举着火把浩浩荡荡的走进了深山……

“而我的父亲……也在其中……”符离面色冷静接着说。

人类找到了狼群的领地,他们屠戮,他们放肆大笑,他们砍下狼王的头颅挂在树上,他们从怀孕的母狼肚子里将幼狼拖出串在一起架在火上炙烤,他们在那盘算着这些皮毛骨肉能卖多少钱,他们被贪婪蒙蔽了双眼向着身边的同伴举起屠刀……

符离深吸一口气继续描述道:

在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一个少年正站在那里,天空降起冰雹,大地燃烧怒火,狂风似神明的咆哮,道道雷霆如同神罚精准的落下,少年站在风暴中冷漠的看着眼前一切,而那些魔法师却早就没了身影。

人们这才明白一切只是陷阱,但求饶早已无用,人们化作鸟兽四散,最终也只有一个人逃了出来……

后来有人说,那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过去人类对自然无休止的掠夺而触犯的神怒……这就是山神的传说。

符离讲完了,其他人也同时陷入了沉思。

绫奈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这种行事风格和神鬼志异的言论……让我想起一个已经销声匿迹的组织……”

“紫罗兰……”鱼鱼缓缓开口说道。

“嗯,对,紫罗兰,”绫奈点了点头接着说,“伊斯兰人应该比我们清楚吧。”

鱼鱼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被森重打断道:“我们到了。”

扒开杂草向前走几步,一座破败的山庄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生锈的铁栅栏上缠满了藤蔓,铁栅栏门被风吹的吱呀作响,木窗挂在窗框上摇摇欲坠,瓦砾从房顶滑落摔到地上,厚重的深色木门紧紧闭着显得诡异而又庄严……

森重目送着几人走进庄园后掏出一卷羊皮纸在上面书写着,嘴里念念有词道:“我看看下一个委托在哪?不是……怎么是这啊……”确认信息之后森重卷起羊皮纸走进了暗处。

明释和符离咬着牙竭尽全力推开了庄园房楼厚重的大门,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众人不由得目瞪口呆。

内部的富丽堂皇一改从外部所看到的破败不堪,庞大的大厅处处金光闪闪,明释蹲在一根柱子旁细细观察着,最后抬头说道:“简直比我见过最奢靡的贵族家里还奢靡,整根柱子是纯金的就算了还镶满各种宝石。”

而绫奈和鱼鱼的视野则被那幅挂在墙上最大的画像吸引。

画上的是一个面孔模糊的少年,长发似随风飘荡,双臂张开好像在迎接什么,整个大厅的墙上放眼望去全是壁画,壁画上所绘制的大部分都是些从未见过的存在,稍微能认得清的只有最大那幅壁画左右两旁一黑一白主色调的两幅。

“创造与破坏……”绫奈看着那两幅思考道,“那中间最大那副,就是现任主神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除了我们所知的三位主神,这里至少还有足足十三幅,也就是说……”符离愣在原地提道。

鱼鱼转头看着茸芥眨了眨眼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都在等着茸芥开口。

一片寂静的大厅里仿佛能听到针落下的声音,茸芥叹了一口气说道:“就如同你们所想的那样,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神明不止我们所知道的那些。”

茸芥伸出一只手指着一副狗头人的画像从这里开始说道:“黄沙与幽冥之主阿努比斯;不死的凤凰菲尼克斯;黄金的预言库库尔坎;古老的智者耶梦加得;战争的先兆尼德霍格;不灭的太阳阿波罗;战场的主宰阿瑞斯;搅动的潮汐波塞冬;彼岸的来者哈迪斯;千眼千翅的判决加百列;地狱的寻路人路西法;永恒的圣灵应……”

众人看着壁画上那一个又一个栩栩如生的存在,明释问道:“那祂们现在又在哪里又为什么从没留下任何痕迹?”

茸芥走到现任主神面前,抬头看着祂的画像说道:“过往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往日浮云无从去考究,但祂们曾向人间一撇以此留下来祂们对世人的倾注。”

茸芥没有告诉他们的是,这个世界是曾被称为神明的存在,不止他们此刻所认识这些。

茸芥看着阿努比斯和阿瑞斯的画像,脑海中浮现出来那夜地窖中那两双金色的眼眸……

绫奈掏出相机对着墙上的壁画一张一张拍过去,鱼鱼注视着主神的画像发呆,明释和符离正在各处敲敲碰碰试图探查有没有什么藏起来的东西。

“我突然有个疑问……”绫奈手中的相机对着主神的画像久久没有按下快门,明明这是最后一幅了但内心深处的不安还是促使着她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在过去有那么多探索者来过这里,却一点影像和记录都没有出现在外界?”

绫奈的话似有一道惊雷在众人脑海中轰然炸开,符离反应最快当场朝大门奔去,其他人视线跟随符离才恍然发现,那扇被推开的沉重大门,正在一点点的缓缓闭合。

就在符离快要触碰到门把的时候,大门在他面前轰然闭合,明释和绫奈跑上去和符离一起拉门,三个人使出吃奶的劲却发现大门纹丝未动。

明释和绫奈直接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绫奈举起相机打算把刚才没拍的最后一张照片拍下。

随着快门按下的咔嚓声,眼前的场景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金碧辉煌的大厅变成了破败的走廊,墙上的壁画变得污浊不堪画布跌落,从残留的走线来看也能明显看出那不是之前的画像。

绫奈左右张望发现其他人都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外面的狂风吹拂摇摇欲坠的木窗发出的咯吱声,绫奈举起相机查看里面的内容,发现刚才所拍摄的那张照片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其他的十五神明的照片。

一道木门在绫奈面前悄然打开,内里漆黑一片,绫奈将相机收进肩包里,眼神的坚定的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管你什么主神旧神还是什么这个阿那个斯的,敢在你绫奈姐我面前故弄玄虚,见面了先赏你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