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晨重新坐回了属于他的那个位置,从昨日到今日,炎晨已经将十二世家晾了十二个时辰了。
将权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茶,主家的待客礼已毕,也就意味着交涉正式开始。
诸葛行作为一行人里明显的领头人,率先起身行礼客套道:“芥子诸葛家诸葛行,早闻炎先生名动四方,震慑妖邪,今得一见,方知世间真有能人异士,令人叹为观止。”
炎晨单手撑头靠在椅上闭目养神,一旁将权起身微微一笑对着诸葛行拱手道:“素来听闻沅洲芥子世家法修天下第一,闻名不如见面,不仅诸葛公子才华横溢,其为人更是温文尔雅,真可谓人杰也实乃人中龙凤,天之骄子。”
诸葛行连连摆手道:“属实谬赞,不过是世人对我芥子家的无度夸耀,和炎先生相比,我所会的那些不足道矣。”
诸葛颜一直跟在诸葛行身边,但大部分时间孤言少语倒是没什么存在感,此刻适时的拿出准备的登门礼,道:“昨日观将权公子之棋道,收益良多,诸葛家特携一对阴阳玉所制棋子,及玉象牙棋盘一件做伴手礼登门造访。”
阴阳玉,乃是幽冥境特产,只有在那片模糊了生与死界限的土壤地下才会长出这种充斥着混沌与秩序的玉石,此玉所做物件其中暗含一股灵气,放于家中可滋养肉体,但也仅此而已了。
不过阴阳玉棋在棋道圈子里倒是很受欢迎,只因其暗含阴阳均衡之道像,常受棋道修行者追捧。
俗话说,给修棋道之人送礼,阴阳玉棋绝对是不二之选。
至于那玉象牙棋盘,也单纯只是贵重些的奢侈品而已。
将权暗自微微摇头,这诸葛家行事实乃滴水不漏,所赠之物既不过于贵重到让人不敢收,也投其所好的恰到好处让人不会觉得他们轻视众人。
但百密一疏,诸葛行太过小心谨慎,稳步守成,所赠之物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与他将权所推崇之道,毫不相干。
将权微微一笑,接过礼品道:“诸葛公子倒是心细,此物甚好。”
诸葛行见将权已收下礼品,便拱拱手坐回位置上去,按照顺序接下来便轮到岳山了。
岳山抱着他那把宝贝剑鞘,最后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后道:“此乃我永州重角岳家当代家主岳重阳耗费各类天材地宝用十年时间所铸,可滋养剑器韵养灵识。”
岳山介绍完剑鞘的用处后继续道:“家父观炎先生腰间利剑乃当世第一好剑,却仅以白布包裹,便斗胆猜测,炎先生是觉得当今世上没有哪柄剑鞘配得上那把利剑,便令我携此剑鞘登门拜访,家父曾说,当世第一的好剑当配当世第一的剑鞘。”
将权看了一眼炎晨没有说话。
炎晨只是微微睁眼看了眼那柄剑鞘便再度闭上双眼,道:“不收。”
岳山还在一旁滔滔不绝的吹嘘这柄剑鞘的强大,却没想到炎晨连多看一眼都不愿。
炎晨开口解释道:“一,我的剑不喜你那柄剑鞘;二,你的鞘装不下我的剑。”
岳山不解的看着那柄挂在炎晨腰间用白布缠绕的古朴长剑,依旧不解炎晨所言何意。
将权看向炎晨,意在询问他的意见,最后在炎晨的示意下起身关上门窗对着坐在厅堂内的众人提示道:“诸位,不管接下来你们看到什么,都请将其烂在肚子里。”
诸葛行深思熟虑片刻,便应道:“还请炎先生和将权公子放心,我等可对族中图腾兽发誓,绝不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在得到了诸葛行等人的保证后,炎晨将挂在腰间的长剑取出立在地上,随着白布一层一层的缓缓剥落,被隐藏在其中的长剑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只见那柄长剑漆黑的剑身仿佛吞噬了周围所有的光芒,其剑身上铭刻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红光,一股肃杀的古老气息直冲几人面门。
几人浑身浸满汗水瘫坐在椅子上,其中马昭几人更是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而离剑最近的岳山更是直接被那股肃杀的气息冲晕了过去。
等到炎晨再度用白布将长剑缠起,那股肃杀的气息才缓缓消散。
过了一刻钟几人才从那种肃杀的感觉里缓过神了,马昭战战兢兢的走过去将昏死的岳山扶起,等岳山从昏迷中惊醒,距离炎晨收回长剑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岳山坐在椅子上惊惶未定地道出了一个震撼所有人的名字。
“……阎魔……焚焰……”
一语惊出,震撼众人。
八柄凶神兵中最凶残的一柄,难怪岳山的剑鞘装不下,凶神兵哪是那般容易收纳。
岳山此刻心服口服,起身朝炎晨鞠躬行礼道:“炎先生竟还是一位凶神兵主,岳山佩服,这剑鞘确实配不上炎先生的剑,岳山后续会再寻它礼送至府上。”
如果说一个时辰前的炎晨对十二世家来说只是一个有些许利用价值的人,那么半个时辰前的炎晨,对十二世家就已经变成了必须交好绝对不能得罪的存在。
凶神兵阎魔·焚焰的威名,至今为止仍被某些地方的大人拿来止小儿夜啼,曾有诗云:
江山一剑裂如梭,凶兵出世烽烟多。
天崩地陷惊风雨,血流成海映残阳。
千里寂灭无归客,白骨荒原鸟不鸣。
烽火连天人影绝,唯余战骨诉悲歌。
一段小插曲过后,与剩下各家的交涉便继续顺利进行,等到结束之时便已然酉时,将十二世家的代表们一一送走后,将权便关上门回到屋内。
此刻夜箫正对着一桌的礼品挑挑拣拣,一旁琼薇手上已经被夜箫挑出的东西占满。
将权无奈的摇了摇头,提醒道:“又没人跟你抢。”
夜箫头也不抬的道:“这些个世家出手是真的阔绰,这一桌东西换成钱财够咱们不开张整整花一年都还有剩余的。”
“我说将权,你就不挑点自己想要的吗?”夜箫一边挑选一边问道。
“人家送给炎晨的你也好意思直接上手拿。”将权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
“那送给炎晨的不就是送给咱们的嘛,咱们几个分那么清干嘛。”夜箫拿出一整套青玉茶具递给将权道,“快别用你那烂陶瓷的了,给,咱们以后用这套。”
将权无奈地笑着接过夜箫递过来的那套茶具,说的倒也是,他们三个分那么清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