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辰年 庚午月 任寅日 正午 午时一刻
4742 年 7 月 17 日 中午 11:00
走了解决一个时辰,众人终于是抵达了澜江口。
夜箫将马匹拴在树上后伸了个懒腰,高声感慨道:“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像今天这样舒坦了——”
夜箫活动着肩膀看着琼薇问道:“北邙城那能把人逼疯的环境,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那住上二十多年的。”
琼薇微微一愣,认真思考着。
将权抬手给夜箫的脑门一个脑瓜崩,不悦道:“会不会说话。”
夜箫捂着微微发红的额头,咋了咋舌。
天空中认不清品种的大鸟叽叽喳喳的飞过。
夜箫双手搭在眼睛上,略带遗憾说道:“可惜没带弓,不然还能打几只下来的。”
东方泊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瞄准天上的飞鸟。
一指弹出道:“都是修行的人了,还用那种蛮力打猎。”
夜箫看着东方泊射出的石子和飞鸟擦肩而过连一根羽毛都没射下。
嘲讽道:“你都修行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准头啊?”
东方泊额头黑线直冒,又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说道:“我就不信了。”
正瞄准着,却被炎晨一手摁住。
炎晨看着天上的飞鸟,道:“是信鸽,幽冥境的信鸽。”
听到炎晨的话,将权身躯微微一震,紧张地看着那群信鸽远去。
夜箫看着飞远的信鸽,嘴里感慨着:“幽冥境的啊……前线战事又吃紧了吗?”
“或许吧。”炎晨也不确定。
夜箫吧唧吧唧嘴,戳了戳东方泊提议道:“走,咱俩抓鱼去?”
“走着。”东方泊朝江边走去顺势开始脱外套。
将权刚想提醒两人注意脚下别踩到淤泥里去,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出声警示:“诶——”
还没等将权说出第二个字,琼薇的爆鸣就从一旁响起。
“你…你们…你们俩……”琼薇死死捂着双眼,脸蛋通红地跟颗西红柿一样。
夜箫脱衣服的动作一顿,他半边身子已经露了出来。
“我忘了……”
一旁手脚麻利的东方泊上半身赤裸,裤子都脱了一半。
“我也……”
两人就这样愣住原地,一阵清风吹过,此刻死一般的寂静。
“把衣服给我穿上!!”将权高声训斥道。
炎晨行动迅速,来到背后一脚将东方泊踹进澜江里,顺手拽着夜箫衣领给他扔进江里。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和将权的训斥同时进行。
铭剑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琼薇,小心翼翼地提问道:“琼薇姑娘……咱们要不,先到远一点的地方去……”
琼薇捂着脸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一路小跑钻到一旁的灌木丛里,仔细观察还能看见其中冒出的缕缕热蒸汽。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夜箫来不及反应,被狠狠灌了几口澜江水后才勉强挣扎着站起身。
夜箫抹了一把脸,咳嗽了几声朝着岸上喊道:“炎晨!你太不厚道了!”
将权眉头狂跳,声音里带着怒气喊道:“把你两的湿衣服放在岸边,我去生火,衣服烤干之前你两就泡在水里吧!”
夜箫缩在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幽幽地看着岸上,不时还因为吐气吹出一阵的气泡。
东方泊戳了戳夜箫,朝着上游指了指。
夜箫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后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朝上游游去。
铭剑走过来站在将权身旁问道:“就这么让他们游上去可以吗?”
将权打着火石毫不在乎的说道:“眼不见心不烦多好,省的等会又闹出什么事来。”
铭剑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他的画架前。
没有夜箫和东方泊在一旁闹腾,将权也开始享受其美好的生活。
找来一根笔直的树枝自制了一根没有鱼饵的鱼竿,坐到岸边钓起鱼来。
将权一脸惬意,还不忘感慨道:“这才是我想要过的生活嘛……”
琼薇蹲坐在铭剑一旁,认真的看着铭剑绘画,时不时还会给出些自己的意见和想法。
铭剑打出生起到现在二十四年还没遇到如此的同好,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炎晨坐靠在树上闭目养神,顺便思考现在的问题。
在今早的时候,他注意到以撒之前给他的那本《十罪戒》上出现了第二部分的内容。
炎晨觉得这一定是有原因的,毕竟上面的内容嘛……
傲慢狂妄招忌恨,俯瞰众生隔远邻。
尊敬谦恭结情谊,宽宏博爱汇洪流。
慈悲胸怀容万物,兼容并蓄待春风。
和东方泊的情况太像了……
炎晨合上书,谜团太多了也挺难为人的。
一旁,将权略带惊喜地呼喊着:“炎晨炎晨,快来帮忙,这没饵的鱼竿居然都能有鱼上钩——”
炎晨走过去,看着将权吃力的样子,一手抓住那根自制的鱼竿将水里的大鱼拽出来。
炎晨握着那根笔直的鱼竿,怎么用怎么觉得趁手,连那条被拽上来的五十厘米长的草鱼都没关注。
上游突然传来一阵喧腾,将权抬眼看去,只见一个黑影后挂着一个蓝色的身影,再仔细一看,正是夜箫那头蓝里带点黑的显眼发色。
夜箫死死抱着那条半人长的黑鱼,高声冲着岸上高呼:“帮我拦住它!”
等到夜箫快到此处河岸时,炎晨手中鱼竿一甩,鱼线将夜箫和黑鱼一同缠住。
炎晨腰马合一手腕用力,生生将夜箫和黑鱼一同从水中拖起甩在地上。
黑鱼本身就被夜箫搞得筋疲力尽,在地上无力地蹦跶几下便再起不能。
夜箫则以面着地的姿势趴着,在他落地的同时,一大块白棉巾被将权扔到他身上。
“衣服还没干,你先披这个。”
东方泊也在后面缓缓游到岸边,当时他没抓稳被黑鱼直接甩了下去。
琼薇抱着一块白棉巾,递给东方泊。
东方泊有些彷徨,忐忑地结果棉巾后低声说了句。
“谢谢。”
琼薇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在意。
夜箫披着棉巾坐在火堆旁,看到炎晨放在一旁的鱼竿。
两眼放着光伸手取来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是越看越喜欢。
等东方泊披着棉巾走过来的时候举到他面前炫耀道:“看,我的尚方宝剑!”
东方泊白了夜箫一眼,不屑的说道:“你幼不幼稚,多大的人了。”
夜箫贱兮兮的把木棍递到东方泊面前,带着诱惑的声音问道:“给你你要不要?”
“当真?”说着,东方泊也不管是真是假就打算上手去拿。
夜箫迅速收回生怕被东方泊碰到。
反问道:“你不嫌幼稚吗?”
东方泊厚颜无耻的说道:“在你手上就是幼稚,在我手上那就不一样,那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哟,还文绉绉的。”
“你给不给。”
“不给,这是我的!”
“什么你的!我看上了那就是我的!”
“它是上面写你名字了?还是你叫它一声它会答应啊?”
“嘿!夜箫你!那就别怪我了!”
“咋滴,玩不起上手抢啊!”
两人因为一根木棍扭在了一起,东方泊一只手摁着夜箫的脸,一只手伸直了想去够木棍。
夜箫膝盖顶着东方泊腹部,一只手死死拽住东方泊,另一只手握着木根恨不得伸出十万八千里远。
一旁的打闹吸引到了铭剑的注意。
铭剑双眼盯着那根细长的木棍,缓缓放下笔走过去说道:“两位,也让我玩玩呗。”
“一边去,先来后到的道理不知道啊?”东方泊头也不回恶狠狠的训道。
夜箫半张脸被挤得变形,说话也瓮声瓮气的。
“那你也给我靠边站,我先来的!”
将权看着扭在一起的两人,略有无奈的低声道:“那……是我的木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