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辰年 庚午月 癸丑日 晌午 申时一刻
4748 年 7 月 28 日 晌午 16:00
钱萱瞥了眼东方泊竖起的大拇指,只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平复着紊乱的气息。
“我知道你们对我充满怀疑,换做是我,处在你们的位置,也会如此。”钱萱抬起头,目光依次扫过众人,眼神中透着诚恳,“我爹这些年为了权势不择手段,做尽了坏事,整个钱家在他的掌控下乌烟瘴气。”
“我娘就是他追逐权力路上的牺牲品,我不想成为那样子。”
铭剑微微皱眉,目光深邃地看着钱萱,问道:“所以你一直在暗中谋划?可这一切太过巧合,叫人难以信服。”
钱萱苦笑着点点头,“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爱信不信。”
东方泊微微眯起眼睛,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钱萱,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又怎么证明这不是你设下的陷阱?”
“我既不瞎也不傻更不蠢,宗族大比上炎晨一招给七曲的那人扔墙上扣都扣不下来,我哪来的胆子算计他。”钱萱言辞恳切。
夜箫思索片刻,开口道:“那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咋办,将就着吧。”
炎晨微微颔首,看向钱萱道:“走吧。”
钱萱重重地点点头,“放心,我们商人是最讲诚信的。”说罢,她转身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东方泊轻声嗤笑,众人对视一眼,纷纷跟上。
一路上,钱萱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带路,不时提醒众人注意脚下的暗坑和隐藏在暗处的荆棘。
随着深入,周围的环境愈发幽静,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鸣,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
不多时,钱萱在一棵巨大的古树前停下脚步。
她蹲下身子,在树根处摸索了一阵,只听“咔哒”一声,一块隐蔽的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就是这里了。”钱萱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里面有些昏暗,大家小心点。”说完,她率先走进洞中。
众人依次进入,洞内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墙壁上闪烁着微弱的荧光,勉强照亮前行的道路。
通道蜿蜒曲折,时而狭窄,时而宽阔,众人默默前行,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渐渐透出一丝光亮。
钱萱加快脚步,走出洞口,众人紧随其后。
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山谷出现在他们眼前,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这是我之前意外发现的一个地方,在这就不会被他人打扰了。”踏入熟悉的环境后,钱萱轻松的呼了口气。
东方泊在山谷之中来回踱步,脚步轻盈而沉稳。
他目光锐利,像鹰隼一般仔细观察着四周的每一处角落,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山谷中静谧得有些诡异,偶尔传来的细微声响,都会引得他警觉地侧耳倾听。
将权和铭剑二人则在一旁就地休憩。
他们熟练地从行囊中取出折叠整齐的帐篷,开始有条不紊地铺设起来。
琼薇独自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双眼紧闭,神情宁静。
微风轻轻拂过,吹起她的发丝,那沙沙的风声如同轻柔的乐章,在她耳畔缓缓流淌。
她沉浸在这风声之中,仿佛暂时忘却了未知的危险。
夜箫迈着缓慢的步伐,缓缓挪动几步,来到钱萱身旁。
他微微俯下身,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关切问道:“你之前是不是想一死了之?”
钱萱抬起头,用带着些许倔强与不耐烦的眼神看向夜箫,没好气地说道:“你管我。”
她的声音虽然强硬,但微微泛红的眼眶却泄露了她内心的脆弱。
夜箫并没有因钱萱的态度而生气,他依旧低着头,静静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钱萱,语气轻柔地说道:“何必呢?”
“要你管。”钱萱偏过头去,不愿再看夜箫,同时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刻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抽泣声,显然,夜箫的话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夜箫微微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满是无奈与感慨。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过身,朝着远处缓缓走去。
嘴里轻声念叨着:“将权说过,我们都只不过是被命运所裹挟的苦命人罢了……”
这句话仿佛是对钱萱的安慰,又像是对自己命运的喟叹 。
东方泊在山谷中悄无声息地转了一圈,敏锐的目光将周遭的一切收入眼底。
随后,他脚步轻快地凑到炎晨身旁,刻意压低声音,透着几分神秘道:“把那张地图拿出来瞧瞧。”
炎晨看着东方泊那副神秘兮兮的模样,伸手探入行囊之中,取出之前从白沐手上得来的那张羊皮地图。
这张地图历经岁月摩挲,边角已然泛黄卷曲,散发着一股陈旧而神秘的气息。
东方泊迫不及待地凑了过去,眼睛紧紧盯着地图,目光中满是专注。
他细细地端详着,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仿佛要将地图上的每一处细节都刻入脑海。
片刻之后,他突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难怪我们一直寻它不着,原来目标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将权和铭剑听到动静,也饶有兴致地走了过来,脑袋凑在一起,同样端详起这张神秘的地图。
铭剑的目光在地图上缓缓移动,仔细比对山脉的走势和水道的流向。
他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迅速浮现出此前在空中俯瞰此地时的场景。
思索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虽说如今的地形与地图上有些许差异,但山脉的大致走向以及水道的主要航道,多数地方还是颇为相似的。”
“想来是在漫长的岁月长河里,自然的潜移默化和人类的活动,才导致有些地方对不上了。”
将权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后抬起头,目光投向炎晨,一脸认真地问道:“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炎晨微微抬起头,目光从人群中穿过,望向远处正独自伫立的钱萱,声音轻柔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有资格知晓一切。”
此时,悦婷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卷古朴的地图,脑袋好奇地偏了偏,随后脆生生地问道:“这份地图是用来干什么的呀?”
将权刚要张嘴解释,却一时语塞,还在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措辞时。
炎晨已经坦然地直接开口说道:“上面标记的是青帝太昊之墓的相关线索。”
“青……帝?”悦婷歪着脑袋,脸上写满了疑惑,陷入了沉思。
毕竟身为妖类,她对人类的历史了解并不多。
将权见状,连忙耐心解释道:“就是和白帝少昊处于同一个时代,列为五帝之中东方木灵青帝的那位。”
“哦——”悦婷拉长了声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妖族的世界里,你可以谁都不认识,但你绝对不能不认识白帝少昊。
西方金灵白帝少昊,声名赫赫。
光是这个名号,便可止小儿夜啼,其威名可见一斑。
钱萱微微抬头看着聚在一起的一群人,虽说好奇,但她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站在他们身旁,什么时候该识趣的离开,比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