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改稿也是要命的

——是不是比喻，自己看吧……

“凭什么要让老子的剑气变成什么狗屁进度条？”

沈砚的键盘被敲得啪啪响：

“因为现在读者没耐心等主角慢慢练功！”

——要不是这个老登二十年前拿过金剑文学奖，谁特么在这里费功夫。

电脑屏幕突然闪烁。

对话框里的文字变成漫天剑雨射出来。

沈砚慌忙抄起桌上的《网文写作指南》格挡。

“哗啦——”

书页被剑气撕得粉碎。纸屑在空中组成一行字：

【传统写作技巧已过时】

“老哥你看！”

沈砚指着飘落的纸屑大喊。纸屑上突然浮现出各种数据：

【读者平均注意力时长：1分30秒】

【黄金三章留存率：32%】

老者的砚台头像剧烈震动：

“可老夫写的‘剑气纵横三万里’……”

沈砚的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起语音：

【警报！检测到无效描写】

【建议替换为：叮！恭喜宿主领悟SS级剑意】

办公室的饮水机突然喷出墨水。

黑色的水柱在空中组成新消息：

【您的好友《玄幻系统文模板》发来组队邀请】

老者发来一张照片：书桌上的宣纸被剑气绞得粉碎。

砚台里的墨汁凝成三个大字：

“不！可！能！”

沈砚突然急中生智：

“那这样行不行——”

他飞速打出一段话：

“主角在悬崖下发现武林秘籍...”

“但因资质不足无法修炼...”

“此时系统激活，完成任务可速成”

电脑风扇突然疯狂转动。主机箱里传出龙吟般的剑鸣。

老者的回复慢了三分钟：

“……那秘籍必须叫《九阴真经》！”

“好好好！”

沈砚赶紧补充：

“系统特别说明：此乃上古失传的《九阴真经》……”

“比普通版本强十倍！”

显示器突然蓝屏。

故障提示竟是用毛笔字写的：

“此事...容老夫再思量三日”

打印机突然自动工作。

吐出的纸上墨迹深浅不一：

一边是工整的系统文模板，

一边是狂草写就的剑诀。

“成了！”

沈砚抓起纸欢呼。纸上的两色墨迹突然流动交融，

最终变成一行金色标题：《少年魂穿武侠世界之系统奖励九阴真经》

手机突然跳出主编消息：

“后天交完整大纲！”

“否则！！”

“你懂的！！！”

沈砚望向窗外，

夜空中的星星组成一个巨大进度条：

【传统武侠系统化改造：65%】

沈砚被一股墨香呛醒时，眼前是熟悉的竹筏与悬崖。

“老哥！你又搞什么幺蛾子？”

湍急的水流中，老爷子正蹲在竹筏另一头生闷气。

他手里拿着一卷青竹简，上面显示着刚改好的第一章内容：

“第1章：系统逼我当大侠”

“这标题就离谱！”

老爷子用剑柄把竹简敲得砰砰响，

“老夫活了这么些年就没听说过系统还会逼人当大侠！”

“这不是您同意改的嘛……”

话没说完，悬崖上方突然传来冰冷的机械音：

【检测到世界观冲突】

【正在启动书中世界自适应程序……】

整条江面突然变成半透明。水下漂浮着密密麻麻的书评：

“太老套了吧”

“又是系统文？”

“走了走了”

老爷子脸色铁青，剑锋划出一道青光。

那些弹幕居然被剑气劈得粉碎，变成“月问出品”四个金字飘在水面上。

沈砚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微信：

主编：

“开头要爆！黄金三章！懂？”

紧接着竹简上的文字开始自动改写：

【原版】

“少年古邵云独坐山巅，修习家传内功三十载……”

【修改版】

“叮！检测到废柴宿主！武侠振兴系统启动！”

老爷子气得一脚跺在竹筏上：

“三十载寒暑苦修啊！就变成叮的一声？！”

竹筏突然倾斜，两人顺着瀑布直坠而下。

下落过程中，沈砚看到无数武侠经典场景正在被改写：

杨过断臂处弹出个道具商城窗口，显示“玄铁重剑限时五折”；

郭靖在华山论剑时头顶飘着“氪金大佬”称号；

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变成了“SVIP专属技能”

……

“老夫受不了了！”

老爷子突然在半空中旋身挥剑，

“看招！”

剑气劈向虚空，居然把整个书中世界划开一道裂缝。

沈砚眼疾手快，抓住裂缝边缘的系统提示框：

【检测到剧情bug，正在修复...】

两人从裂缝中跌出，重重摔回了现实。

此刻，“老子不信邪”的聊天框不断跳动。

“老子受不了了！这么改，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要不是你小子夸过老子的配角，早他妈把你拉黑了！”

“去他妈的，老子不干了！”

沈砚一滴冷汗直流。

“要么这么着，咱们考虑考虑怎么把读者骗进来杀？”

沈砚盯着屏幕上刷屏的消息，手指僵硬地悬在键盘上方。

显示器映出他苍白的脸，

右下角的时钟显示：

03:27。

“前辈别——”

沈砚刚打了三个字，办公室的灯泡突然爆裂。

玻璃碎片在下落过程中化作密密麻麻的省略号，在地上排列成“未完待续”的形状。

老者的砚台头像变成了血红色：

“骗？老夫写书五十年！”

“什么时候要靠骗？！”

突然，电脑自动打开写作软件。

空白文档上跳出一行字：

【网文第一定律：先骗进来，再讲道理】

沈砚抓起桌上的可乐猛灌一口，突然发现罐底印着：

【首章留存率不足】

【建议：加入暧昧擦边剧情】

“有了！”

沈砚啪地放下易拉罐，

“咱们这么改——”

他飞快敲打键盘：

“古邵云悬崖遇美”

“神秘女子沐浴场景”

“意外获得《九阴真经》”

“同时激活武侠系统”

屏幕突然蓝屏，浮现毛笔字迹：

“无耻！！”

整个办公室开始震动。

书架上的《射雕英雄传》掉下来，书页自动翻动。

书中所有“蓉儿”都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标注“此类型角色首章留存率+25%”。

老者的消息带着血腥气：

“你...你让老夫写这个？！”

“老夫宁愿自断经脉！”

沈砚的显示器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

【市场调研数据】

传统武侠开篇：留存率11%

系统擦边开篇：留存率68%

影像最后定格在一行金色大字：

【读者不是来看武侠的，是来看人的】

空调出风口突然飘出泛黄的宣纸。沈砚抓住一看，是老者用毛笔新写的开篇：

【第一章·剑气凌云】

“少年古邵云独坐华山之巅...”

还没看完，纸上的字突然开始扭曲变化：

“独坐”变成了“被系统绑架坐在”

“华山之巅”后面自动补充“（新手村限定场景）”

沈砚的手机突然自动播放主编语音：

“要么明天交稿”

“要么交离职报告”

办公室里陷入死寂。

过了足足三分钟，老者发来一条语音消息，背景音里有烈酒入喉的声音：

“……加个女侠可以”

“但必须用真功夫救人”

“不许……不许写沐浴！”

他深吸一口气，在文档上缓缓打出：

“那咱们可就说好了。”

“把读者骗进来杀！”